“大人,這事萬萬不可啊!”
許鼎臣的話剛一出口,鄭發奎和嶽陽立馬就急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等到兩人喊了出來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
隻是兩人這番情景倒是把許鼎臣給逗樂了,他捋須笑道:“怎麼?難道本官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大人此言差矣!”嶽陽率先說話了,“那些荒地原本就是無主之地,咱們下了大力氣進行開墾,好不容易出糧食了,可卻要讓平原府的人來收稅,憑什麼啊!”
此時的鄭發奎心裏也急啊,收攏流民安撫百姓這可是大功,就這麼白白分給平原府一半的好處他作為應州知府心裏也不甘心啊,於是也跟著說道:“是啊大人,嶽操守本是咱們應州府人士,開墾荒地收留災民本是好事,平原府並未出一分力氣,若是平白無故的就收了一半的糧稅,下官也想不通。”
“就憑那些荒地在平原府的地界上,你若不讓平原府吃點甜頭,他們豈能讓你安心耕種!”許鼎臣瞪了嶽陽二人一眼,隨即輕歎了口氣安慰道:“嶽操守,本官也知道太祖之時便有旨意,百姓開墾荒地後,其荒地便歸其所有。但那些荒地畢竟是歸平原府管轄,你若不給人家點好處,人家豈會善罷甘休?”
不得不說身為一省巡撫的許鼎臣能把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很難得了,魏同和在一旁斜眼瞄了了一下嶽陽,心中暗道:“還真看不出來,這個許鼎臣對嶽陽還是挺照顧的嘛,看來日後要從這嶽陽手中撈點好處也不能太過了。”
在來這裏之前,魏同和根本就沒怎麼把嶽陽放在眼裏,在他看來,嶽陽這個小小的六品操守官充其量也就是個有錢的武夫而已,以自己的權勢從他手裏弄點銀子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現在看來,許鼎臣對他的重視可不一般,若是自己對他逼迫太甚恐怕會引起許鼎臣的反感吧,看來日後即便要撈銀子也得講究一下方式方法了。
不提魏同和心中轉過了這麼多彎彎,許鼎臣把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嶽陽也知道自己若是再反對那就是不給許鼎臣麵子了,不過他轉念一想,好像朝廷也有規定,新開墾的荒地在三年之內是不納糧的,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和他抬杠呢,反正三年過後自己應該也有足夠的能力和他說不了吧。
想到這裏,嶽陽裝作無奈的點點頭,“既然許大人都如此說了,那就算了,日後下官再與那平原府商議就是。”
許鼎臣深深的看了嶽陽一眼,仿佛要分辨嶽陽話裏的真偽似地,過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管這些事了,不過你要記住,開荒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為,凡事要多思多想多和別人商量,這樣才能少犯錯,明白嗎?”
嶽陽知道許鼎臣在告誡自己,在這件事上要多和鄭發奎商量,他點點頭答應道:“下官明白,多謝大人教誨!”
放下了筷子,嶽陽又舉起酒杯對魏公公說道:“魏公公,皇上派了您坐鎮太原府,我山西軍民幸甚,日後還望公公能多照應一下我們應州,在軍餉器械上能多往應州傾斜一下。”
魏同和一聽這話,臉上立刻就習慣性的浮起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他立刻說道:“好說好說,若有機會咱家自是應該多關照你們的。”
“草,這不是廢話嗎?”嶽陽一聽立刻就聽出了這話是如何的空洞乏味,這跟後世領導常說的研究再研究根本就是同義詞嘛,看來不論古今,這當官說話的藝術都是一個尿性。
雖然說目前嶽陽的補給大部分都是自己掏腰包,朝廷撥發下來的糧餉隻能算杯水車薪,但嶽陽並不想助漲這種風氣,否則自己也太吃虧了。
“魏公公,下官的那些手下都是剛從團練轉過來,但好幾個月了,朝廷下撥的糧餉連喝粥都不夠,若是再這樣下去下官如何能約束眾將士,還望公公能協調一下,多為將士們撥發一些糧餉器械,下官替將士們感激不盡!”
按理說魏同和作為鎮守太監,撥發糧草器械這種事並不歸他管。但作為鎮守中宮太監,魏同和說的話還是很有影響力的,隻要他說句話,山西兵備道衙門還是要給他幾分麵子的。所以嶽陽才習慣成自然的在他麵前哭起窮來。
嶽陽的那點小心思自然瞞不過許鼎臣和鄭發奎,兩人隻是笑吟吟的坐在一旁看著嶽陽哭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