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呼的掛著,來自北風的寒風不斷將房間裏那微薄的熱氣帶走,刺骨的冷風簡直能滲進人的骨子裏,在一間陰暗潮濕的房間裏不斷響著皮鞭以及慘叫聲。
“啪啪……啪啪……”
將目光轉移到房間裏,就會發現在這件不大的用石頭砌成的牢房的牆壁上正吊著一個人,而這個人凜然就是今天在大市坊上搶小女孩米粥的那個馬老四。
此時的馬老四早已沒有了今天早上那囂張暴戾的神情,現在的他麵部已然扭曲得不成樣子,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扒掉,身上的肌膚沒有一塊是好的,在他的麵前一盆炭火燒得正旺,一根鐵帖被燒得通紅。一名臉上留著一條長疤的男子正用一根沾了鹽水的長鞭不斷的抽打著他。這種用人的頭發、馬尾和銅絲的混合製成的長鞭隻要一鞭子打在人的身上那就是一條深深的血痕,沾上了鹽水後即便是鐵打的漢子也撐不了幾鞭。
一個全身都包裹在衣裳裏的身影慢慢的走到馬老四的跟前,伸手將他嘴裏的一團破布拿了出來,接著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嘿嘿……你們的膽子可真不小啊,區區幾名賊寇也敢混進咱們渾源城來搗亂,老子真不知道應該跨你們是條漢子呢還是該罵你們愚蠢。不過沒有關係,既然你踏進了這裏,想要再囫圇的出去那是不可能了,接下來我要問你一些話,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否則我不介意用一些小工具把你的指甲一片片的拔出來,然後再用鐵帖幫你取取暖!”
這名個人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聽在馬老四的耳中卻堪比地獄中的惡魔,就是這個人,在短短的一個時辰裏已經把自己給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馬老四甚至還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從地獄裏出來的惡魔,是專門來折磨自己的。
在剛才被折磨的一個時辰裏,一開始馬老四還幻想著自己能象一些被官府抓住的兄弟一樣當個忠貞不屈的好漢,在那些牢頭惡吏的嚴刑拷打下威武不屈。可是隻是過去了一刻鍾馬老四就知道自己錯了,這個世上或許有不怕酷刑的漢子,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自己。
隻是過去了一刻鍾而已,馬老四就寧願自己立刻死去也不願意再繼續承受這種酷刑。他瘋狂的掙紮著,嘴裏也開始不停的嘶吼,但是他的嘴巴已經被一塊破布給牢牢的堵住,即便是想咬舌自盡也沒有那個能力。
這個時辰是馬老四有生以來感到最長的一個時辰,在這個時辰裏,馬老四一共昏迷了四次,可每次昏迷後他都會被人用冷水給澆醒,然後被繼續拷打。好幾次馬老四想要求饒,但由於嘴裏的那塊破布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方仿佛並不急需要他的口供,而是誠心折磨他一般的不斷對他施以酷刑。
現在嘴裏的破布終於被弄出來了,馬老四的嘴終於回複了說話的能力。當破布一離開他的嘴裏時,這個往日裏殺人不眨眼的凶漢幾乎都要哭了,他嘶啞著聲音大聲喊了起來;“我招……我什麼都招,隻要我知道的我全都告訴你們……”
“什麼?這些人都是李自成派出來的?”
指揮同知府邸前堂的簽押房裏,嶽陽正在聽取著有川司一名黑衣人的彙報。
“是的大人,根據賊寇馬老四的交待,他們是奉了李自成的命令潛伏進入渾源城的,其目的就是要趁著饑荒煽動流民攻占渾源城。”
這名黑衣人長得很是普通,原本是屬於仍人群堆裏都找不出來的那種類型,但猶豫他的臉色實在是太冷了,因此讓人一看到他就禁不住心中有些發毛,此時的他即便是麵對嶽陽這個最大的頂頭上司也是一副死了爹娘般的表情。
嶽陽看著這名毫無表情的黑衣人,不禁暗暗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自己當時腦子抽了什麼風,竟然把這家夥給弄來了,這家夥整天就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看著就心中有些發寒。
這名黑衣人名叫楊默誌,隸屬於有川司,精通刑名、審訊和偵查,是嶽陽花了大價錢和關係從太原府的按察司那裏挖來的,一來就被嶽陽委以有川司副司長的重任。
楊默誌繼續說道:“大人,馬老四還交待,為了此次的舉事,李自成還派了他的得力手下高一功率領五千賊寇潛伏在距離咱們五十多裏外的恒山口一帶,一旦馬老四他們將渾源城弄得混亂後,他們便會連夜殺過來一句奪下渾源城。”
嶽陽站了起來,背著手走了幾步問道:“馬老四有沒有說他們一共潛伏進來多少賊寇?為首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