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陽在苦口婆心的做著察哈爾各福晉和貴人的思想工作,在距離察哈爾部落聚集地十多裏外的多爾袞、嶽托等人也沒閑著。
豪格大著舌頭的對多爾袞說道:“十……十四叔,咱們老是在這蹲著也……也不是個事啊,咱們的糧食隻夠吃十多天了,要是再……再不盡快拿下察哈爾部落咱們可就要斷糧了。”
多爾袞沒有說話,此時的他正和豪格、嶽托等人席地而坐,幾個人的麵前放著一張矮幾,埃及上有一壺酒還有一盤烤羊肉。雖然軍中有不得飲酒的紀律,但對於那些特權階層來說,這些軍紀是無法約束到他們的。
由於今天並沒有出戰的打算,所及多爾袞三人都喝了幾杯,雖然多爾袞和嶽托算是有節製的,並沒有喝醉,但豪格這個家夥可沒有那份定力,一上午下來連喝了好幾壺酒,自然是喝得有些高了。
多爾袞這個人喝酒有個特點,那就是不會臉紅,越喝臉就越青。他眯著眼睛看著大帳外那有些刺眼的陽光沉默了一會才說道:“現在想要憑著我們不到一萬的人馬滅了察哈爾部落已經不現實,除非是大汗再給我們增兵,甚至給我們把火炮運來才行。”
“運火炮?”嶽托嘖吧了一下嘴巴,打了個酒嗝後才搖頭:“想要派火炮哪有那麼容易,咱們後金如今也就隻有繳獲明軍的十多門紅衣大炮和孔有德投奔咱們時帶來的那些小火炮。那些小炮就不提了,那些大的紅夷火炮動不動就重達三四千斤,想要運到這裏談何容易!”
三人說到這裏,心裏同時湧起一股說不出的煩躁情緒,話說多爾袞三人也算是如今後金高層裏最能打仗的幾個人了,可竟然同時對一名大明的將領束手束腳,要是說出去還不知道怎麼丟人呢。
突然,嶽托把手中的就被重重的放在桌上,發出了“啪”的一聲,酒杯列成了幾塊,酒水流了一桌。他怒聲道:“哼,當初我曾向大汗進言,我們應該打造火銃,也要組建自己的火器營,可是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是在我渾源州的失敗找借口,還說什麼騎射是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要是丟了騎射的功夫咱們愧對祖宗,全都是他娘的放屁!
真應該把那些混蛋都拉到這裏來看看,讓他們看看他們說的隻能放一次便成了廢鐵的火銃到底有多厲害!”
估計這些話嶽托已經憋在心裏很久了,是以今天借著酒勁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而一旁的豪格卻是聽得滿臉通紅,因為他也是當初反對組建女真人自己的火器營的人之一,而且還是喊得最凶的那種。
多爾袞伸手從一旁又拿了一個酒杯放在了嶽托麵前幽幽的說道:“嶽托,你也不用擔心,在我來之前已經聽說大汗準備把漢軍旗分成兩個旗。分別是耿精忠的漢軍正白旗和尚可喜的漢軍鑲白旗,而且還準備把尚可喜的人馬改編成火器營,想來大汗也不是沒有看到火器的厲害,再等等吧,想必咱們很快也有自己的火器營了。”
“漢軍旗要擴編了?”嶽托愣了愣,疑惑的問道:“難道大汗就那麼信任那個尚可喜?就不怕他有異心嗎?”
“所以啊,大汗派了吳克善去當漢軍旗的固山額真,總管所有漢軍旗的人馬啊。”多爾袞繼續說道。
“吳克善啊……”嶽托沉吟了一下,端著重新倒滿了酒的酒杯慢慢的轉,卻是不說話。
最後一旁的豪格卻打著舌頭不屑的說道:“吳克善這家夥也不怎麼靠得住,誰不知道他的老子寨桑如今正和那嶽陽眉來眼去打得火熱。
這兩年科爾沁部落可以說是富得流油,那些下賤的牧民竟然都穿起了棉衣棉靴,家家都屯有糧食,還不是靠著舔嶽陽的腳指頭換來的,我早就建議阿瑪要給科爾沁部落一點厲害瞧瞧,可阿瑪就是不聽我的,依我看以後他遲早會後悔的!”
聽到豪格的話,多爾袞和嶽托很是罕見的同時瞪了他一眼一口同時的罵道:“你閉嘴!”
過了一會嶽托才長歎了一聲說道:“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那嶽陽啊,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插下了一顆釘子,現在他又要插下第二顆了,十四叔,難道你就一點也沒有察覺麼?”
多爾袞苦笑了一聲:“察覺?我就算是察覺了又怎麼樣?難不成還要向大汗進言鏟除科爾沁部落不成?如今整個後金都知道科爾沁是我們後金最忠實的盟友,就連大汗後宮裏都有兩位科爾沁來的福晉,如果我們真的對科爾沁部落下了手,蒙古草原上的其他部落會怎麼想?會不會引起所有人的恐慌?再說人家科爾沁部落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咱們後金的事,不就是和漢人通商換了點糧食、食鹽和茶磚嗎?要是這樣咱們也要打壓的話恐怕所有的蒙古部落都要反叛咱們了。”
多爾袞的話一出口,就連豪格這個粗人也沉默了。別看如今的後金兵鋒正盛,這兩年除了在嶽陽的手中吃過兩次憋之外向來是所向無敵,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別看蒙古人如今早就不複成吉思汗時期的強盛,但蒙古族畢竟是一個大族,廣闊的草原上生活著上百萬的蒙古牧民和數十個大大小小的部落,一旦這些部落全部反對後金的話,恐怕努爾哈赤和皇太極數十年來對蒙古部落所做的努力可就要付之東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