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南柳樹已經發芽,青草也悄悄的探出了頭,但是在距離江南數千裏外的關外察哈爾赤峰地區依舊是寒風凜冽,地上的積雪並未化去,雖然積雪不怎麼深,但無論是人或者馬匹都在這種天氣下行走都不是很方便。
察哈爾部落已故大汗林丹汗的遺孀多羅太後娜木鍾靜靜的站在帳篷的前麵,在她前方的平地上數百名打著赤膊的察哈爾部落的戰士正在興高采烈的進行著摔跤比賽。
今天的娜木鍾雖然依舊穿著傳統的蒙古服飾,但在外麵卻穿著一件紅色的冬衣,衣領上還套著一個帽子,衣袖旁還掛著兩支手套,如果有後世的人看到便會一眼認出這就是一件羽絨服。
是的,這就是羽絨服,是嶽陽特地讓人在運送物資的去察哈爾部落時特地捎給娜木鍾的,嶽陽一共給她帶去了數十件,各種顏色款式的都有,同時還有一些保暖內衣、棉鞋、棉褲,一共裝了好幾箱箱。
今年三十來歲的娜木鍾正是一生當中最美麗的年華,筆挺的纖腰和挺翹的鼻梁,白皙的皮膚配上俏麗的鵝蛋臉,再加上一身奪目的紅色衣裳將她襯托得格外的雍容華麗,以至於不少正在看比賽的貴人不時將目光偷偷的看過來。
女人對於男人的目光向來是敏感的,哪怕隻是在她們的身上停留不到一息的時間她們都能感受得到,隻是娜木鍾對於這些目光早就習以為常,如今的她心思早就飛到了不知哪個地方。
“咯吱咯吱”的踏雪聲傳來,娜木鍾轉頭一看,原來是穿著灰色大衣的吳成楓走了過來,這個年輕人是今年年初時輪換過來的明軍將領,聽說還是新晉的一名遊擊將軍,率領著五千騎兵駐紮在察哈爾部落。
在這兩年的時間裏,察哈爾部落的生活已經完全變了大樣,以往一到冬季,部落裏就會因為缺衣少穿凍死或是餓死不少人,因為缺少草料牲畜也會餓死,但自從和嶽陽開通了商道後,察哈爾部落便從未餓死過人,這都得益於嶽陽每個月都運送來的源源不斷的糧食和衣物。
對於察哈爾部落的變化,部落的高層對此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麵他們在享受著這些東西,另一方麵他們也知道,這些東西就如同惡魔的蜜汁般在不斷的侵蝕著他們的意誌和生活。這些東西也不是大明人白送給他們的,而是他們用馬匹、牛羊、皮毛來換取的,就是靠著這些東西他們才換來了源源不斷的茶磚、食鹽、烈酒、衣物、鐵鍋和許多生活用品,到了冬季如果手頭緊的話那些大明的商人甚至可以賒給他們糧食接濟他們過冬。
這些東西看起來是那麼的美好,但是稍微有遠見的察哈爾高層都明白,這其實都是裹了蜜汁的毒藥。東西雖好,但俗話說由儉入奢由奢入儉難,享受慣了這些東西後,察哈爾部落就再也離不開大明了,身為察哈爾部落的當家人,娜木鍾自然最清楚這裏麵的門道,現在部落裏甚至有人宣稱要減少部落戰士的數量以減少部落開支了。
看著走進的吳成楓,娜木鍾露出了一絲微笑問道:“吳將軍,有什麼事嗎?”
吳成楓大步走到娜木鍾跟前抱拳道:“多羅太後,自打開春後,滿清的大軍已然陸續往盛京集結,前兩天我們甚至和塔塔爾部的一支騎兵起了衝突,雙方打了一仗,我們雖然殲滅了對方兩千多人,但也讓剩下的一千多人逃到了盛京,末將恐怕那些滿清不會善罷甘休。”
娜木鍾沉默了一會才問道:“皇太極會不會善罷甘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否得到關內的支援,嶽大人能否及時給我們增援,否則一旦激怒了皇太極,恐怕我們部落就要做好遷移的準備了。”
看著娜木鍾臉上淡淡的愁容,吳成楓心裏對她的遠見也很是欽佩,雖然她是個女人,但在一些大事上卻很有見地。她是對的,目前察哈爾部落雖然經過近兩年的休養生息,但無論是是人口基數還是實力都還無法和滿清相抗衡,如果皇太極真的橫下心來對付察哈爾部落,察哈爾部落也隻有覆滅或是遷移他鄉一途,當然了,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嶽陽不出手的前提上。
“多羅太後勿憂,察哈爾部落乃我大明藩屬,嶽大人又和您……和您相交莫逆,他是不會袖手旁觀的。”說到相交莫逆時,吳成楓的語氣停頓了一下,而娜木鍾的粉臉也開始慢慢紅了起來,那成熟婦人特有的風情晃得吳成楓也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娜木鍾和嶽陽的關係雖然一開始除了陳大誌這個貼身的親兵隊長並沒有人知道,但這兩年嶽陽總是不斷的派人送一些東西給娜木鍾,對娜木鍾的關心也明顯超出了純潔友誼的範疇。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沒有什麼東西經得起有心人的調查,更何況是男女之間那種事情呢,是以關於娜木鍾和嶽陽有染的傳聞也慢慢的在部落裏傳開了。而吳成楓身為嶽陽的心腹將領,對於自家老板的一些事情自然也看在眼裏,比如現在娜木鍾身上穿的這件衣服還是嶽陽托他帶來的,如果說別人隻是懷疑兩人有一腿的話,那吳成楓則是幾乎可以肯定麵前這個熟婦和自家老板肯定已經滾過床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