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碰……”
槍聲依舊在不緊不慢的響著,居高臨下的火銃手們站在寨牆上不緊不慢的通過點射來殺傷前麵的敵人,隻是今天的槍聲比起前些天卻是稀疏了許多,因為火銃手們已經被告知,如今的彈藥已經不足以支撐一場高強度的戰鬥,象以往那樣放開手腳盡情撒歡射擊的好時光已經過去了。
“十四哥,明狗的彈藥快用完了,科爾沁部落的人離他們已經不到一百步了!”後麵觀戰的多鐸拉住了多爾袞的手興奮得幾乎手舞足蹈。
“嗯,是快用完了。”多爾袞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神色,這些日子應州軍隻是憑借著這道低矮的城牆,利用火器給了他們巨大的殺傷,他們發動的一次次攻勢都被應州軍用火銃和火炮給打了回來。不過這不要緊,隻要這些應州軍將彈藥消耗完後,接下來的勝利一定屬於大清,而那些數量龐大的火銃和火炮也將落入大清的手中,屆時有了這批火器的大清也將如虎添翼,試問天下誰人能擋!
想到這裏,嶽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混合著期待和激動的神情。他扭頭對身邊的多鐸道:“十五弟,你馬上帶上本旗人馬跟在科爾沁部落的人後麵進行督戰,若是待會科爾沁的人馬攻破城寨,你立即帶人上前將那些應州軍的火器收繳好,若是攻不破你也不要上前幫忙,在一旁看著就好,明白嗎?”
多鐸點點頭,多爾袞的意思他很清楚,無非就是見到便宜就上,沒有便宜就在一旁看熱鬧,這活也太簡單了。
多鐸把胸脯拍得砰砰響,“十四哥,你放心好了,那些柯爾特部落的人若想偷奸耍滑,先問問我的刀答不答應!”
“嗯,你知道怎麼做就好。”多爾袞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不過你也不能大意,應州軍的戰力比起以往的明軍可是強了不少,即便是他們的彈藥耗盡也不能小視他們,凡事多留個心眼!”
“我知道了!”看到多爾袞這麼頻繁的囑托,多鐸有些不耐煩了,抱怨道:“十四哥你也太小心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看到多鐸煩躁的樣子,多爾袞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就不說話了,畢竟多鐸已經不是以前那名十多歲剛死了額娘的少年,如今的他有了自己的主見,自己說得太多反而會令他心生反感。
“罷了罷了!”多爾袞揮揮手,示意多鐸下去做好準備。
多爾袞和多鐸的小動作並沒有瞞過一旁的代善、嶽托等人的眼睛,性子沉穩的代善隻是眯著眼不做聲,而嶽托則是撇了撇嘴,這父子倆都很清楚多爾袞這麼多的用意,現在誰不知道皇太極由於急怒攻心成天躺在床上,每天昏迷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都多,多爾袞這是在為將來做準備啊。
可是嶽托知道歸知道,卻沒有任何的辦法。想接替皇太極坐上那個位子的人不少,但有資格的人卻很少。因為要坐上這個位子的人實力、能力、資曆、人望四者必須缺一不可,豪格勉強算一個,雖然這個貨腦子裏的肌肉多過腦漿,但他終歸是皇太極的親生大兒子,立下的戰功也不少,在內部也有一些人在支持他,原本嶽托的老子代善也有這個資格,但代善的年紀實在是太老了,今年已經五十四歲的他已經沒有那個精力再帶領大清國披荊斬刺向前進了,一個狼群是不需要一匹垂垂老矣的老狼來當頭領的。
因此,皇太極死後最有可能帶領大清國繼續前進的人也就數多爾袞的可能性最大。畢竟論實力他和他的親弟弟多鐸掌握著正白、鑲白兩旗,論能力和資曆也是眾所周知的,畢竟“墨爾根戴青”這個外號不是白叫的,而說起人望他也絲毫不比豪格差,現在差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隻要他能把嶽陽給滅了,大汗這個位子也就名正言順的屬於他了。
想到這裏,嶽托輕歎了口氣,看了眼一旁的豪格,隻見這個大阿哥現在還在興高采烈的看著科爾沁部落的人慢慢朝前推進,絲毫沒有意識到原本屬於自己的寶座正離自己漸行漸遠。
“算了,這件事我還是不摻合了,誰有能耐誰就坐這個位子吧。”嶽托歎息了良久,將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隨著科爾沁部落的緩緩推進,他們暴露出的麵積也越來越多,畢竟盾車再大也隻能保護前麵那幾排士卒後麵的人他們就無能為力了,而站在寨牆上的火銃手們則可以居高臨下盡情的發揮火力優勢,因此科爾沁部落的戰士們所受到的傷亡也越來越大,不住有士兵被中彈倒地。
而仗打到這份上,寨桑就算是想留手也不可能了。在慘重的傷亡下,科爾沁部落的士兵們甚至用不著軍官去督促,他們自發的加快了速度朝著山穀口撲去,很快他們就來到了距離寨牆不足七十步的距離,這時盾車也停了下來,不少弓箭手紛紛從盾車裏鑽了出來對著寨牆開始放箭。
這些從盾車裏鑽出來的弓箭手可不是科爾沁部落的人,這些人可都是正兒八經的清軍強弓手,前文早已說過,清軍弓箭的特點就是箭頭部分很重,威力也很大,加之他們還在箭頭上沾染了人和馬的糞便,因此一般人隻要是中箭傷口都很難愈合,這些年來不知有多少明軍就是死在了這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