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黑水女神
“小夥子，你怎麼會暈倒的，看你像是外地人，到這裏來幹什麼？”老頭問道。
楊峰這才緩過神來，放下手中的筷子，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是來找一個人的，不知你認識不認識。”
“你說吧，這個村的人我都認識，你說吧”老頭熱情地說。
“陳曉河！”
楊峰說完這三個字，他明顯感到氣氛凝固了幾秒。他看見老頭本來笑嗬嗬的臉突然沉了下來，表情變得木訥，雙眼盯著手中的茶杯，久久沒有說話。那一刻，楊峰心裏充滿了，他生怕老伯會突然變成惡魔，然後將他撕碎。
“老伯，你怎麼了”楊峰一時尷尬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現在來找一個死人，別人會以為他是來找茬的。
“她死了”片刻，老頭才冷冷地崩出這幾個字。
“我是她父親”老頭又接著說。
楊峰現是一愣，但又在情理之中，難怪他的反應那麼強烈，原來是他就是曉河的父親。
“叔叔，我是曉河的朋友，她出事後，我一直沒來過，非常抱歉。”楊峰將頭埋得非常低，他生怕老伯會突然生氣。
“唉！這孩子，真是讓我們操碎了心。”老伯話還沒說完，眼淚卻先流了出來，他柔著眼睛，不停地抽噎著，完全失去了一個大男人氣概，雖然他已死一個花甲老人。
楊峰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勸他？還是不勸。會不會越勸越糟。楊峰還是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裏拿出紙遞到老伯麵前，他是哪樣地小心，生怕碰傷著脆弱的人兒。
“老伯，別傷心了，是我不好，我，我不該來這兒，我，我……”楊峰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語無倫次。
“沒事，沒事”老頭將捂著臉的雙手放了下來，並沒有接楊峰遞來的紙，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猛吸了幾下鼻涕，然後繼續說道：
“她知道自己患病後，死活不肯醫治，她說這病是治不好的，治了也是浪費錢，我們說就算砸鍋賣鐵也不放棄她。但她就是那麼倔啊，竟然幹出了傻事，她的母親受不了打擊，也去世了，剩下我這個老頭子受苦啊”老頭說話時始終雙眼無神，說完他又掩麵抽噎了起來。
“老伯，想開點，別哭壞了身體。”楊峰說了幾句簡單的安慰話。好像還挺起作用，老頭沒有再哭，他讓楊峰跟著他去拜拜曉河。
曉河的墓在一片竹林之中，老頭走在前麵，楊峰跟在他後麵，他看看四周，這片竹林真挺大的，越望前走，光線卻越來越暗。兩人就這樣走著，都沒有說話，整片竹林中就隻有“沙沙”的腳步聲，楊峰不敢大聲呼吸，生怕擾醒了竹林沉睡的幽靈。
“到了”
老伯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麵的一座小墳。這裏很荒涼，周圍雜草叢生，偶爾會有幾隻鳥飛過，翅膀發出“噗噗”的聲音。然而曉河墳的周圍卻很幹淨，完全沒有雜草。看得出，老伯很愛女兒。在墓碑上，是曉河清秀的臉，甜甜的笑容，卻永遠地定格在了十八歲。
“曉河生前最喜歡安靜，所以我把她買埋在了安靜的地方，這下舊沒人打擾她了，你是第一個來看她的人”說完，老伯拿出紙在曉河點燃。他遞給楊峰一注香，楊峰接過香，走到碑前，他彎下腰，鞠了三個躬，一滴淚落在了香上。香，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