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嚴肅地看著陳月,然後正襟危坐,聚精會神地要將接下來的故事一字不漏地給聽進心裏。
“我記得那天我是從外麵和另一位房地產公司的老板簽了合同回來的。當時都已經快十一點了,到公司樓下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而且還電閃雷鳴。等我上了樓,來到公司門口的時候,突然一陣大風吹了進來,我當時就打了個冷顫,緊接著聞到一股怪味,好像寺廟裏的香火味。然後我想肯定是保潔的阿姨下班的時候忘記關走廊盡頭的窗戶了,這打雷下雨的要是讓雨水飄進來就不好了,於是我就往走廊盡頭走去準備把窗戶關上。可是...當我馬上就要到那的時候....借著走廊那微弱的燈光的照射......我看見你叔叔.......嗚...”陳月突然頓住了,仿佛提起了自己的傷心事,再次變的哽咽起來。
“月姐,別傷心,告訴我們你看見了什麼?”我安慰道。
“我...我看見你叔叔跪在陽台的落地窗前...窗戶大開,他手上舉著幾根燒著正旺的佛香,冷風一吹進來,那煙氣就四處散發,彌漫在整個樓道中。然後就見他往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突然天空中白光一閃,刺的我睜不開眼睛,我後退了幾步..揉了揉眼....然後等我再睜開眼,你叔叔就...就不見了....這前後過了才不足五秒鍾....從那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他了.....嗚嗚....嗚嗚嗚....”說著,陳月已經泣不成聲了。
“不會吧?還有這麼邪門兒的事?”秦塔驚訝地張開了嘴。
“我也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陳月緩緩的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接著說道:“平日裏你叔叔就愛好燒香拜佛,在家裏他專門設有一個佛堂,擺著一尊佛像,我對這不是很懂,也不知道那尊佛叫什麼。隻記得每天起床他都要在佛像前點上一支香,然後拜三拜,之後才能離去。而且逢年過節不管有沒有時間他都要獨自一人去嶗山的鬥摩寺,具體去那裏幹什麼,他也沒明說,想必也是燒香拜佛之類的吧。”
“那他消失的那天前後有沒有出現過什麼異常的事?”陳月說的神乎其神的,我並不是多麼的相信。要你來說,你會相信一個人平白無故的憑空消失?
“自從我們公司做起來後,或許也和他燒香拜佛有關吧,事業那是蒸蒸日上,人也平平安安,和政府百姓,同行之間的關係也處理的不錯,並沒有遇到過什麼麻煩。所以一直都順風順水的,從來沒發現過什麼異常的事。但說到令人奇怪的...倒是有一件事...”陳月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咖啡,便接著說道:“那是第二年的下半年,我們接到城東的一個建房項目。城東屬於良城的經濟開發區,人口不是很密集,商業範圍也很小,而且處於丘陵地帶,多農田園林。這個項目是政府交給我們的,政府說那環境好,空氣清新,要我們在那蓋一個別墅群給他們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們居住,叔叔雖然不是很情願,但礙於情麵,而且伴著巨額利益的誘惑下,還是答應了。”
“那是一塊雜草叢生,無人問津的土地。在勘測好了地質,經過土工實驗室的證明後,我們便開始動工。”陳月歇了口氣,目光輕輕地穿過玻璃落在了樓下自己的座駕上,然後從新認真起來繼續說道:“動工期間公司的事務都是由我處理的,你叔叔生怕工人出了什麼差錯,便親自上陣,日夜在那監督,每天都忙到深夜才回來。有一個晚上我剛洗過澡準備睡了,便見你叔叔滿身泥土的提著一個尼龍袋進來,我問他那是什麼,他也不做聲,隻是神秘地笑了笑,說道:“寶貝,我們以後的日子就連神仙都得羨慕啦!”然後便往臥室去了。後來他去洗澡的時候,我在床下發現了那個尼龍袋,然後偷偷打開看了兩眼,隻見裏麵盡是些刻著漂亮花紋的瓶瓶罐罐,我當時就想,他怎麼弄這麼些瓷器回來?還以後的日子連神仙都得羨慕,我看他真是閑的沒事幹,但我也沒有拆穿他,就那麼相安無事的又過個兩個月,然後你叔叔就...就不見了.....而那個別墅群還處於施工工程中。你叔叔一消失,那些工頭和工人見沒人給發工資了,便都樹倒猢猻散了。那個未建好的別墅群也就這麼的廢棄在那裏了,現在也不知道淪為何物。”
“噢...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想了想,那些瓷器估計是叔叔從黑市裏弄來的古董,然後再一倒賣就可以賺大錢了,可是這都是有一定的風險性的,叔叔也不想想後果,而且做生意的人無奸不商,萬一給你的是假的,你能知道?就算知道了你又能拿他怎麼辦?雖然有點無語,但我還是問道:“那他消失後怎麼處理的?”
“那晚我報了警後,來了很多警察,搜遍整棟大樓都沒有找到他,而在一樓看門的保安也說一直沒有人出去。前台小姐還開玩笑說,你叔叔要麼是人間蒸發了,要麼就是插上翅膀飛了,當時把我氣的差點跟她打了起來。正當我們心急如焚的時候,一個警員從你叔叔的辦公室老板桌下找到了一張便簽紙條,紙條上寫了些讓人莫名其妙的字,讀起來特別押韻,就如同一首詩。便簽已經被警察們拿走化驗了,好在我這還抄了一份。”說著,陳月把手伸進了隨身攜帶的LV包裏翻了翻,果然翻出一張紙條,然後她看了看我們,說:“這上麵寫的是:仙落凡塵詩意久,東山陵墓三百六,嶗山霧林天鵝溝,白雲仙島百花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