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夜晚不似城裏的紛擾嘈雜,相反給人的感覺是格外的寧靜怡人。
這大晚上的,村裏漆黑一片,萬籟俱寂,偶爾從遠方的山林中傳來幾聲犬吠,倒也平添了幾分情趣。
今晚我被安排在村東頭的客房裏。
推開這已近乎腐朽的木質板門時,我就知道這房子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人住過了。空氣中充斥著一股濃烈的黴味,刺鼻難聞。屋裏隻有一盞老式台燈,那開關我按的時候著實廢了點力氣,仿佛都已經鏽蝕在底座裏麵了。昏黃的燈光隨即籠罩在了整個房間,卻絲毫不能給人帶來一絲溫暖,可能是時間久遠的緣故,這燈光時而明亮時而黯淡,就好像接觸不良一樣。
借著這忽明忽暗的光,我看了看四周,設施的確簡單,一張單人床,一張破桌子,連凳子都沒有。也難怪,這屋子麵積本就很小,放不了幾樣東西。
那灰塗的牆壁似乎用手就能抓下幾把粉來,破爛的窗子吱呀作響,冷不丁的還刮進來幾縷涼風,不敢讓人著想那雨天的光景。屋頂和牆角布滿了蜘蛛網,地上還有幾個不知是老鼠還是蛇的小洞。哎,這個村的待客之道就如此低劣?但是轉念一想,他沒把你扔到山上喂狼就已經不錯了,還是先委屈委屈自己吧。
無奈床上的墊絮和被子都過於單薄,我隻好弓著身子蜷在一起,這樣才稍稍有一絲暖意。隻是床上的潮濕氣太重,被褥好像從沒曬過一樣,躺在上麵十分難受。
這時,從窗外灑進來點點寂寥的月光,潔白似雪,好像可憐我似的為我帶來一絲欣慰。我不禁感慨萬千。
我隻記得來到這個地方之前曾在良城郊區的亂葬崗經曆過一場大戰,然後那蓮歸道人不知做了什麼,突然就引起了大爆炸,接下來我們便不知從什麼地方一直墜,一直墜,最終墜入到了此地。可是到了這後,那貨車師傅卻離奇地失蹤了,他到底去了哪?蓮歸道人那最後的舉動意味著要與僵屍同歸於盡?一想起這些破事,我就頭痛欲裂,本來當初預計著順順利利在叔叔的公司裏做出一番成績,然後功成名就接父母到城裏過上好日子,近水樓台先得月嘛,可是現在呢?尼瑪小慧傷成了這樣,我他嗎連這是個什麼地方都還不知道,舅舅舅母估計都快急瘋了,或許都已經報了警?而我那慈祥的父母也未嚐不是?叔叔也不知跑哪裏去了,留下的那莫名其妙的紙條有個毛用啊。還有秦塔,他的行蹤更令人匪夷所思.......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黴透頂了。
“救....救救....我....”嗯?這是誰在說話?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集中精力,全神貫注地朝聲源處聽去。
“公..子....救....救我....”原來這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
我抬頭往木門的方向看去,頓時有種嚇尿的感覺,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許多。臥槽,這大半夜的是誰在這裏求救?
“砰..砰...”那破舊的木門竟然響了起來,仿佛隨時都有打開的可能。尼瑪這是誰啊,晚上睡不著覺閑得蛋疼來和我搞惡作劇?
“公....子....”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如同縈繞耳邊。
我再也受不了了,再次費力按開了那令人不爽的台燈,鼓足勇氣來到門邊。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無聊!
“嘎吱.....”我拔下門栓,門緩緩的開了....
“咦?人呢?”我呆住了,眼前竟然空無一人。
“救....救....我”頃刻間,一絲刺骨的寒氣從我的腳底升起,一下躥到我的大腦中央,嚇得我猛地後退幾步,身體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隻見一白衣長發女人趴在地上,雙手扒著門沿,好像受了重傷一樣。
“你...你是誰....”我低頭望著腳下那人,戰戰兢兢地問道。
“公子.....我家三口慘遭歹人殺害......隻有小女子苟且逃了出來...那歹人姓馬名畢.....就在此村....公子你要.....替我們....報仇.....”那人聲音越來越微弱,似乎就要支撐不住了。
“好..好....”我連連答應,管他的,先糊弄過去再說。
“這本書交給你....就當是對你的酬謝.....你定要好好保存.....”那人從身下抽出一本書來遞到我的麵前。
我接過書,細細端詳了數秒,這書的封皮早已破損不堪,書頁也已經發黃,有幾處還被火給燎了去。
“小姐,你可以把頭抬起來說話嗎......”見這女子一頭長發淩亂的搭在肩背上,我真好奇這女子現在是個什麼模樣,會不會已經血跡斑斑?
“你...你確定要看....?”那人突然冷笑起來。聽見這陰沉淒慘的笑聲,我身上頓時汗毛直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加上夜半的刺骨寒風撲打在身上,仿佛置身於地獄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