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會兒,尤刀疤對她挺有意思,隻是沒爭過盧瘋子?現在穩贏了。”
“我看不見得。這不是又添了兩個麼。”
“長安長平,這名字起得……頭一個叫長勝吧?氣短啊。”
“瘋子還知道起名字?怕是連當了爹都不曉得。倆小子的娘給起的吧。”
“下一批,八個百環滿紅的,上場準備!”村人紛雜的議論中,尤柱山安排完賽事,招手叫過盧長安,“活靶子全中,一開始的死靶子怎麼偏了兩箭?失了平日的水準啊!緊張了?”
盧長安點點頭沒吭聲。
尤柱山看了看已經站到靶位上的秦永英一眼,又看盧長安,謔然道:“那這活靶呢,怎麼不緊張了?”
盧長安跟著瞅瞅秦永英,再瞧一眼尤柱山,還是沒吭聲。
這句話之間,尤柱山特地掃視幾個愛說怪話的村民;見盧長安這樣,不禁樂了,一拍盧長安的肩:“去吧去吧!你小子,跟我裝悶葫蘆!就跟你永英姐有話說!”目送盧長安跑去了村長的座位旁,轉向靶位上的八名少年少女,大聲問:“都準備好了嗎?仔細看清楚自己的靶子,別認錯了。”
王六豹是第二個死靶子百環滿紅,故而挨著秦永英站,此時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弓箭,轉頭看秦永英。
秦永英察覺了,卻沒看王六豹,看的是自己的靶子:從尤柱山那一頭數過來的第一個,土白布條係的薄木牌。
山風不小,呼呼吹拂之下,薄木牌隨風晃蕩,時而還被吹得緩緩旋轉。當薄木牌轉過九十度時,從靶位上看過去,木牌靶子隻剩側麵,變成了一根小指粗細的木條。
誰能保證自己的木牌靶子不轉成小木條?
還是隨風晃蕩的小木條!
三個呼吸稍縱即逝,要想箭箭命中,瞄準靶子中心可不保險。
除非……
“準備——”尤柱山舉手揚起小旗,拖長了聲發號。
八個少年少女起弓、搭箭。
尤柱山心中默數兩下,重重揮下小旗:“開始!”拉繩的村民望見小旗示意,扯著長繩快步往前。
長繩索索而過;薄木牌隨繩而走、隨風晃悠;八支箭直指八個靶子,隨之微移。
靶子經過麵前的一瞬間,秦永英鬆指放箭。
“啪!”木牌應聲而落,箭矢去勢未盡,又飛出三四十步,才落到地上。
“啪!”“啪!”“啪!”“啪!”
後麵王六豹、尤青柏、焦一丹、盧定勝,也都命中。
王六豹笑了,挑釁地看向秦永英。
秦永英還是沒理王六豹,而是靜靜瞧著換靶子的村民給自己的靶子,係上新的薄木牌。
對手的挑釁,何必另外費力去理睬?
直接用勝利回擊!
“準備——”尤柱山第二次舉起小旗。八個少年少女第二次起弓、搭箭。
“開始!”尤柱山一聲令下,拉繩的村民快步往前。
“啪!”
第二個靶子經過麵前的一瞬間,秦永英鬆指放箭,再次命中。
“啪!”“啪!”“啪!”“啪!”
這一次,除了尤青柏、焦一丹、盧定勝,還有一個命中的,不是王六豹,而是陶祖紅。
“唉呀!我沒中。”王六豹懊惱,“這見鬼的靶子,它不止晃悠,還轉起來了!倒黴!”
秦永英聽了這抱怨,沒有分神看王六豹,隻是唇角輕輕一翹——第一箭,她的靶子就在轉!而她照中不誤!
所以,王六豹不是倒黴,王六豹是實力不夠。
“準備——”尤柱山又一次舉起小旗……
……
老村長張有幸望著場中的八個少年少女,跟一旁的王大虎欣慰道:“今年要加賽了!”
王大虎高興點頭:“是啊,要加賽了。加賽好啊!這些年,村裏日子越來越好過了,孩子們也越來越出色了。”
“嗯。”老村長張有幸的笑容緩緩消退了大半,“是啊,這十多年,都是好日子,都是好日子啊……”
“張叔,您是在擔心山裏的事?‘三五小年,十五大年’,上回的大年,我還記得……”王大虎濃眉一皺,“算起來,也就這幾年了。”
張有幸磕了磕煙頭,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又道:“先不提那些,看看這些娃娃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