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很記仇。”抑製不住的,玨塵就是挺想逗逗她。
“不罵就不罵,我發泄不了,我還躲不了嗎?我回去找念修玩。”
大聲的吼完後,在玨塵還沒反映過來時,肉肉就已經氣呼呼的轉身離開了。他立在原地,撲閃了幾下眼瞼,絲毫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在小時候賜了她一個名字,她難道不應該感謝他的嗎?現在這算什麼態度?好像終於尋覓到了仇人似的,怎麼會有那麼蠻不講理的男人。
沒隔多久,玨塵總算調勻呼吸,穩住了自己的情緒。那個時肉肉突然又折了回來,大搖大擺的闖進了灶房,警惕的瞪視著他,良久,見他沒有動靜。迅速的將灶台上,先前做好的魚肉團子全都拿了起來,而後兩人又默不作聲的對視了片刻。眼看玨塵還是沒有反映,肉肉快步的奔離了。
慵懶寂靜的正午時分,淩府的灶房內突兀的傳出一陣巨響,依稀可辯是一堆陶瓷碗落地的聲音。淩玨塵刹那就把這些年義父傳授的禮儀教條,全都拋去了腦後,他很清楚,跟時肉肉這類人,壓根不需要講究這些,那會把自己憋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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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縣令這回沒法偷懶了,臨陽迅速崛起的繁榮太過招人耳目,那個殘暴不仁的太子爺覬覦上了。大筆一揮,一道旨意幾日內就被快馬送達了臨陽,要求餘縣令親自押解壯丁十餘人,一月內送達薊都宮中,供太子玩樂。
這消遣的法子,念修初聽聞時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沒想到這天下間,還有人比自己更會折騰人的,太子突然來了興致,把皇家圍場裏的猛獸全獵了來,臨陽送來的壯丁,便是去人獸互鬥,讓太子觀賞。
“折磨人的法子他很多,太子喜好鑽研刑具,常造些新的刑具,找無辜的百姓嚐試。”淩府的書房裏,淩玨塵躺坐著,手中握著一卷兵書。見念修就這麼走來走去徘徊了一晌午,他淡漠的說了句。
人獸互鬥的主意,比起玨塵先前聽說的那些太子的“功績”,實在算不得震撼。太子的行宮裏有一套鼓,全是由人皮裹製而成的。皇上駕崩後的陵寢也是命太子監造的,這位太子爺更是采用了真人做燈托,活生生的把活人用泥封住口鼻,做成燈托,放置在皇上的陵寢裏。
諸如此類的荒唐事太多了,皇上也是有所耳聞的,卻始終縱容。說來,連國事皇上都是縱容著的,誰人不知當今昶國天下,是由殷後稱製的。
“那我不是親自帶著鄉民們去送死嗎?”
“嗯。”玨塵撐起身子,端起一旁的茶盞呷了口,輕應了聲。
讓念修頓覺無力的在他身旁攤坐了下來,他蜷起雙腿,眉頭皺得很緊,像在思忖什麼大事,半晌後,問道:“玨塵,皇上荒廢國祚,殷後掌政,太子殘虐,幾位異姓王各有異心。南有許遜,北有前申遺民,天下要亂了是不是?”
他的話音落下後,書房裏靜了,誰都沒有再說話。縱是門外的肉肉努力的將耳朵貼近門板,也隻能聽見隱約的呼吸聲,直到一旁的安旅快要耐不住了,正打算拉著肉肉推門進去,玨塵終於開口了。
“你想做什麼?”
曾經不分你我的兄弟,縱是分開了若幹年,還是會有默契的。玨塵便是憑著這份默契,在念修的眼裏看見了幾絲野心,一閃而過,稍縱即逝,卻熊熊燃燒著。
“老爹臨死時我答應過他,一定會爭氣,起碼得有番做為。我不能永遠困於這小小臨陽縣,你覺得如果我們去投靠許遜,可不可行?”
果然,玨塵猜對了,他注視了念修許久,唇邊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那你覺得我想要的是什麼?”
“封侯做將,一呼百應,或者……更多。”念修大膽的猜測著,再次重逢,他一直覺得玨塵不會是甘於這樣平淡的人,臨陽對他來說,也不過他隻是修身養性的驛站。他們是同一種人,所以才會在兒時一見如故。
“真不愧是知己。我在等,說不清會等上多久,但絕不是現在。許遜難有做為,早晚會被那些異姓王吞了的,不是可以依托的明主。”淩玨塵說著,看向身旁的念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