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母親的田園(1)(1 / 3)

百變媽媽

王梅芳

小小的時候,我媽媽就是我的神,我是媽媽的小尾巴,一步也不離開媽媽。月上柳梢頭,我哭黃昏後,到了黃昏,誰也不能再抱我了,隻有媽媽。

長大了一點,長成了掉牙狗子的時候,我就希望我媽媽天天住到我姥姥家不回來,這樣,她就帶走了整天哭鬧的小妹妹,我就可以和小夥伴滿山遍野地瘋玩,而不用注意媽媽站在村口的黃昏裏,聽那悠長的呼喚。

上了小學,勤勞的媽媽每天很早就起來了。媽媽在屋裏地上幹活,我就趴在被窩裏聽媽媽給我講故事,我把課本上的故事講給媽媽。上學時,再把媽媽講給我的故事講給我的小夥伴,那時覺得媽媽好有文化啊!放學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進門找媽媽。

小學畢業了,我孤獨地走在小村的月光下,望著滿天的星鬥,開始懷疑我是不是我媽媽親生的,因為,她總是不停罵我不聽話,不停地嘮叨,煩死我了。我也不喜歡和她說話了,親昵的動作更是覺得很那個啊!開始喜歡和爸爸在一起。到了十六歲,我就開始覺得任何別人的媽媽都比我的媽媽好啊!我怎麼是這樣的媽媽生的啊?同學到我家裏,我不喜歡媽媽和他們說話,更不喜歡我媽媽到學校裏去找我,我覺得我的媽媽會給我丟臉,甚至覺得我爸爸怎麼就找了我媽媽做老婆?

到十八歲了,花樣年華的時候,我就開始恨媽媽了,她怎麼長得那麼醜?我成天在書包裏夾個小鏡子,滿臉找長得不滿意的地方,而這樣的缺憾,就是我媽媽給造成的。回到家裏就氣不順,總找茬兒,和媽媽打架,我就是看不上我媽媽的一言一行,覺得她那麼庸俗,那麼無能,那麼可惡。

二十一歲,我離開媽媽,到了沈陽,麵對堅硬的水泥森林,我第一次感覺身邊是冷冰冰的,無奈、孤獨、失望……還有我說不出來的心底裏一種惆悵的感覺,酸酸澀澀。從這年開始,我經常地趴在這個城市冰涼的窗口,想著媽媽,而淚流滿麵。從此,我知道用自己賺的錢,給媽媽買一些廉價的衣服和低劣的香煙。

二十五歲,開始談戀愛了,就不太想媽媽了。為數很少的回家見媽媽,就是跟媽媽絮叨那個她沒見過麵的小夥子,無論我說的人是誰,遠在天涯,還是近在咫尺,媽媽都說:你看好了,就是媽看好了。女兒長大了,就不屬於媽了,一輩子又不是隻為媽媽活著,去吧,無論你走到哪裏,媽媽隻要你幸福。我覺得媽媽還算開通,沒有拽我後腿。

二十七歲,快嫁人的時候,我回家對媽媽說:“你從來都不在生活上關心我,這一點,我婆婆做的比你好!”媽媽什麼也沒有說,盡可能地為我準備一些嫁妝,雖然我一再地跟媽媽說,我不要農村的東西。

二十八歲,我成了婆婆家橫豎看不慣的小媳婦,我的自信心和精神世界被無情地摧毀了,這時候我想起了一部著名的電影《世上隻有媽媽好》,隻要媽媽在,無論她離我多遠,都會感覺媽媽的愛在嗬護著我。開始覺得我的媽媽是獨特的,她給了我智慧和這中庸的相貌,在這個社會裏,很是受用啊!我開始用一些物質手段表達對媽媽的感激。

三十歲,在先生的幫助下,將父母接到沈陽,覺得和媽媽在一起的每一時刻,都是幸福的,和爸爸開始沒有話說了,於是,總找機會和媽媽在一起呆一會,說一些無關緊要的雞毛蒜皮。不一定會為媽媽做些什麼,可是,把她放在我的身邊,我的心裏就踏實。

今年我三十歲了,還是“絕代”佳人,還在探討是否要做媽媽,但是知道了這個世上最疼愛我的人是媽媽,有媽媽嗬護的日子,那是陽光燦爛的日子啊!

媽媽愛我一千年

龐博

七月的一天早晨,不知是陰是晴,隻知道這是一個與往常不一樣的日子,我在那一天誕生了。

自我離開了母體,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不僅注定了我是個女孩子,也注定了我是一個與別人不同的人。這不是自命不凡,這是我對自己的感覺,我與別人是不一樣的。

我是個幸運兒,因為我有一個書卷味兒十足的家。媽媽那時已經是發表過很多作品的作家,隻是還沒有什麼大名氣。在我出生的那個月,爸爸也寫出了小說,那篇小說的題目叫《夫妻粉》。

爸爸寫的第一篇小說居然就獲了全國大獎。媽媽後來對我說,你爸爸是一個幸運的人。我想也是,有許多人可能寫了一生,也沒有獲過大獎,爸爸卻是不寫則已,一寫驚人,真是夠幸運的。

爸爸寫出叫響的小說之後就去北京解放軍藝術學院讀書去了。那是1987年,我兩周歲。從此,他在我的印象裏就像是我們家的一個旅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樣,在大連白雲街那座軍隊大院子的家裏,每天隻晃動著我和媽媽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這使我的一切更貼近於媽媽了。

說到媽媽,她是一個偉大的女人,因為她總是那般堅強和從容。媽媽肩上挑的是兩副擔子,她要給我母愛,還要給我父愛。

雖然她長得很嬌小,可她有時顯得比男人還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