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親的田園(4)(1 / 3)

送走女兒,我急切來到媽媽家,媽媽正在為我女兒織一件粉嫩嫩的毛衣,粉嫩嫩的毛衣下媽媽的手那樣鬆弛而蒼老,布滿黃褐色斑點。“媽媽老了”,心裏想著,鼻子酸酸的,真想流淚。“我想織完了給你打電話呢。”媽媽笑笑說,沒有察覺到我的情緒。“媽,別織了,我們去散步。”我調整情緒熱切地說。“還有一點兒就織完了。”媽媽遲疑著。我硬拉媽媽起來走出戶外。天空依然那麼晴朗,我伸手握住媽媽的手,那手雖然蒼老但依然那麼溫暖。

握著媽媽的手,真好!

祝福母親

李欣蓉

獨自一人凝思的時候,想得最多的總是母親。

母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默默無聞。然而就是在這平凡中,我讀懂了人生的真諦;就是在這普通裏,我領略了母性的偉大;就是這樣默默著,我學會了做人!

據說母親嫁過來的時候,是這個家最窮困潦倒的關頭。

癱瘓數年的奶奶,病危之時,隻有靠母親照料。於是母親走進了這個一貧如洗的家,撐起了兩間空蕩蕩的茅草房。奶奶終於如願以償,一個月後含笑九泉。後來在我朦朧的記憶中,家裏又多了讓我們喊做舅爺舅奶的老人,長大後我才知道,他們無兒無女,無人照料。而當時三個孩子嗷嗷待哺,地裏農活繁重不堪,父親上班很少在家,又接來兩位遠親的老人,該是何等的艱難,直到現在我也無法想象。讀小學五年級的時候,爺爺又一病不起,當時,村裏同時病倒的老人還有兩位,而惟有爺爺熬過了一年零八個月。爺爺安詳地去了,而母親卻在鄰裏讚許的目光中一天天瘦下來。送走了爺爺,曾祖母已是八十高齡,生活也完全不能自理。二爺、二奶沒有兒子,無疑,盡孝的義務又非母親莫屬。直到三位老人都相繼去世,這個原本貧窮的家已被折騰得差不多了。十幾年來,勞累糾纏著母親所有的日子,貧窮成了母親從來不曾擺脫的枷鎖。

多少歲月,母親就這樣辛苦著、貧窮著,可她總是那麼微笑著、企盼著,執著地追求著。多少個黎明,早早地備好晨餐,輕輕地喚兒女們醒來;多少個深夜,拖著一天的疲憊,努力地睜著充血的雙眼,靜靜地陪我們讀書;多少個酷暑為了莊稼多一點收成,她從不午休;多少個嚴冬,為了家裏的生計,她四處奔波。沒有太多的言語,沒有過多的表白,不談高深的為人之道,不講精辟的處世哲學,然而就是那樸實的行動,默默的、無私的、博大的愛,時時刻刻啟迪著我,教誨著我,激勵著我……

孩提時候,母親就在三顆幼小的心靈裏埋下求知的種子,辛勤地栽培,精心地蒔弄。在別的孩子能抱著玩具沾沾自喜的時候,母親已在告訴我們一支筷子再加一支筷子等於兩支;在別的孩子能背著小簍拾柴的時候,母親已為我們做好了小書包。母親不會講潘多拉寶匣裏的故事,但灰姑娘的遭遇足以激發小小少年的寫作靈感;母親不會講邏輯深奧的心理學,但卻能用平實的語言燃起我們求知的欲望。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終於有那麼一天,兒女們捧回了一張張寫滿母親心血和汗水的入學通知書,這在小村裏是史無前例的,而我們也因此跳出了農門。而您卻哭了,渾濁的淚水奔出如霧的雙眸,順著消瘦的臉頰簌簌滾落,在我的記憶裏,第一次見您哭得那麼動情,哭得那麼投入,哭得那麼開心!繼而抖落滿襟的淚水,那雙長滿老繭的雙手翻遍家裏每一處,翻出您珍藏了十幾年的嫁妝,隻在結婚那天穿過一次的大衣被縫成了三個漂亮的小墊,從沒舍得用過的惟一一條緞被方方正正地打進了姐姐的背包,弟弟的包裏總是塞滿了各種他最愛吃的小鹹菜,一袋袋地瓜幹兒、小酸棗總讓我的同學們盼得個垂涎欲滴,就是這些在城裏孩子看來土得蓋了帽掉了渣的“古董”足以讓我們驕傲地度過學生時代,自豪地走完求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