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愛,不是生命的全部(2 / 3)

李枝枝有人疼愛,當然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那個陽光男孩卻也回過頭來說,我同意。他不知道他有什麼資格來同意,令狐原野見了,也不甘落後,也說我同意。說得甘念真的哭了,李枝枝就說,行李我留下,你到外麵流浪一陣再回來。我有一個朋友,最近搞到要自殺,到外麵流浪了一圈,回來竟然好了。流浪的作用真是不得了。兩個男人聽了,便齊聲說,對,去流浪,去做一回驢友!兩個女人便不解了,說做誰的女友?陽光男孩就解釋說,是驢肉香的驢,不是女孩的女,就是那種在太陽底下,像驢一樣馱著重重的旅行包,徒步暴走的人。甘念便沉吟了,她在車窗外不斷後閃的樓裙中,慢慢開始了分析,這是她要決策一個事情之前,比較常見的做法,也是受了一點教育的甘念,跟原始的甘念最不同的地方。甘念以及甘念身邊的人,說這種素質叫做成熟。李枝枝看到,就在旁邊攛掇說,人這種東西就是怪,不在房子的裏麵負重,就要走出房子,到房子的外麵負重,否則,自己對自己就難以負重。兩個男孩子便附和說是的是的,說真是高見。同時卻偷眼看了甘念。那個甘念便抿了嘴,看著窗外的城市,仿佛又變回了鋼鐵的新女性。

後來,俞非慢慢接受了沒有甘念的事實,再想到這件事時,俞非的心口也不會又堵又疼了。當時,阿普的流動資金貸款還沒有到位,不僅僅是建行,還有別的銀行,看到俞非的銷售額起不來,都對“快快長”失去了興趣。吳媚就說,銀行原來都是錦上添花啊,誰也不願意雪中送炭。俞非聽到,俞非就驚歎了吳媚的總結能力。

那時候,張靜雯真的帶著典典搬了出去,買下紅霞路上的房子,開了個咖啡館叫做“牧羊人”的,聽說生意還不錯,那個在公園裏認識的攝影家,成了那裏的常客。俞非卻一次都沒有去看過。因為他和張靜雯之間,還有離婚手續和別的一些事情未了,張靜雯有時候還會帶著典典回來,然後三個人一起出去,找個適合典典口味的地方吃飯。別人看到,都說俞非兩口子有複合的可能,不吵不鬧的,還是像過去一般和平親近,別人就傳言說他們鬧離婚是假的,肯定是俞非的公司負了債,為了不連累張靜雯,也為了轉移財產,就假裝離婚。傳播謠言的人就說俞非兩口子太精了。

俞非和張靜雯對了這些傳言,隻好苦笑。他們依然故我,為了讓典典高興,他們依然故我地經常見麵、吃飯,但是他們知道,他們中的有些東西,是永遠也修複不了了,即使甘念走開了也不行。他們都太驕傲,他們就隻好把對方真正地做了朋友,是他們真正地願意忘記過去的傷害,相互寬容,像人家說的那樣,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畢竟不是隻夠溫飽的人,他們沒有必要為了取暖,就一定要共鑽一個被窩。張靜雯說,這些,都是那群傳播謠言的人,搞不明白的事情。張靜雯說完,就又想到仰下巴的日子多麼好啊,她終其一生,不就是要把自己做成某種樣子?實際上每一個人,何嚐不是張靜雯,人戲太深,競分不出戲裏戲外。可即使是戲,也賺了人一輩子的歡笑和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