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這麼一瞬間卻讓前邊幾名長槍兵抓住了破綻,三四把長槍趁著著這名清兵抬腳的瞬間就刺到了他的小腹上,鋒利的槍尖閃電般的刺入後又閃電般的收回,隨著長槍的回收這名馬甲兵小腹中青灰色的腸子也跟著流了出來。
這一刹那是那麼的短暫,以至於這名馬甲兵隻覺著腹中一陣劇痛,當他低頭向下看時,就發現自己青灰色的腸子已經隨著一灘的鮮血和一堆黏糊糊的東西流到了地上,這名馬甲兵立時發出了不可置信的驚呼,劇痛連同恐懼使得他不覺鬆開了手中的長刀和重盾,非人的劇痛使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他不由自主的伸出雙手捧起了地上的青灰色的腸子,哆嗦著不顧滿地的泥沙想要塞回自己的肚內,但前麵的明軍卻並不給他這個機會,很快就又被兩根幾乎同時過來的長槍刺中心髒後結束了生命。
冷兵器時代,肉搏時的景象非常殘酷,殘酷倒足以讓最堅強的戰士也感到害怕。雙方雖然隻是一個短暫的接觸,那些清兵與靈山衛士卒的雙方各自死傷了二十多人人。看到這樣殘酷的情形,再看那些明軍又是瘋狂地挺槍衝上來。清兵中的很多人開始膽怯了,他們竟然破天荒的地向後退後散開,就連餘下的那些馬甲兵也不例外。
阿穆爾撥給薩哈連這個牛錄的馬甲兵原有六十人,不過早在他們衝陣時,己經在四排火統的打擊下死傷三十餘人。加上馬甲兵中的一個分成撥什庫被鳥銃打死,另一個在剛才的肉搏戰中也戰死當場。隨之戰死的還有幾個馬甲兵中的什長專達,現在連同輔兵在內的清兵緊剩下四十幾名,這些清兵早已被這種恐怖的傷亡率給嚇呆了。由於低層的軍官死傷眾多,他們己經失去了組織性,搏鬥時大多是各自為戰。他們原本引以為豪的野戰勇氣和技藝在與這批明軍的戰鬥中卻是絲毫沒有體現出來,這些明軍同樣的武勇、同樣的悍不畏死,對方的決死的信心也絲毫不遜色於他們,這讓他們僅有的勇於更是消散得無影無蹤。
一個三百人的牛錄隻是一個衝擊就死傷了近九成,這樣恐怖的傷亡率讓這些平日裏素以勇武著稱的清兵感到害怕了,看到前麵的明軍長槍兵在和己方交戰了一輪後他們又退了下去重新換上了另一排長槍兵上來。那閃著寒光的槍尖現在在他們的眼裏無異於一道催命符,清兵們終於崩潰了,他們齊齊發出一聲呐喊,集體來了個向後轉齊齊向後跑去。
清兵雖然以軍紀森嚴著稱,但這個時代其實更強調的是個人的武勇,清兵也是如此。若論個人戰力經驗客觀的說他們絕大部分人都比靈山衛的士卒要強,但他們缺乏的卻是靈山衛軍中所強調的團體與紀律的觀念。
平日裏靈山衛軍中的陣形訓練就非常艱苦也非常殘酷,動作一走形訓練軍官的大棒子立刻就打下來,這使得龐剛傳下來的拚刺三招已經融入到他們骨子裏。現在這種平素裏殘酷的訓練所帶來的好處也開始體現出來,在雙方肉搏時,靈山衛的士卒們配合得很是默契,龐剛時刻教導他們的以多打少的觀念更是深入到他們的骨髓裏。例如,隻要有可能他們就從不單人作戰,最少都是一個小旗對上不同的敵人。攻擊時他們一擁而上,數把大槍一起刺去,整個小旗的隊伍是一往無前,甚至是漠視自身的生死,這種近乎於同歸於盡的打法,讓清兵什麼武勇技藝都揮不出來。清兵的個人技藝是很高明,但是在作戰中少則三四把長槍刺來,多則十幾把長槍,任憑你就是三頭六臂也抵擋不了那麼多齊齊刺來的兵器,這就是龐剛平日裏所強調的整體配合。
對上靈山衛這麼拚命的打法,除非對手抱定了和他們以命換命,否則就很難破解對方的攻擊。但是這種做法,卻又是那些清兵們不願意的,他們隻是隻是來搶東西的,不和來送死的,當強盜碰上弱小時他們會顯得非常凶狠,但是當他們碰上比他們更凶的亡命之徒時他們就像是賤人遇到了強奸犯,沒轍了。
清兵們逃跑的速度和進攻的速度很很成正比,還沒等長槍兵衝上來他們就紛紛向車陣外跑去,他們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越過了荊棘戰車撒開了腳丫向己方陣地跑了回去。
看到清兵敗退,站在車陣當中時刻觀望著戰況的龐剛立刻命令長槍兵停止前進,讓鳥銃手們壓了上去,“砰”,一陣炒豆子般的槍聲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