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剛帶兵進城後首先看到的是一位身穿四品雲雁服,麵容清瘦,留著一律長須的中年文官站在城門口笑容滿麵的看著自己,在他身邊還有一位穿著五品飛熊服,臉色黝黑麵無表情的武官。
龐剛向著前麵那位文官雙手作揖道:“下官青州府靈山衛千戶龐剛見過大人,請恕下官鎧甲在身不能全禮!”
為首的那位官員立即上前握住了龐剛的手滿麵笑容的說道:“龐千戶不必多禮,本官乃德州知府紀如興,適才本官在城頭看龐千戶與韃子交戰時殺韃子如同切瓜砍菜,真是大漲我德州軍民的士氣啊。”
龐剛看了看著這位激動過度的知府,微笑道:“紀大人客氣了,下官身為大明官兵既然來到此處,看到韃子正屠戮我漢家百姓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好,龐千戶立此大功還能居功不自傲,不愧為我大明錚男兒。”紀如興一見麵就把一頂頂不要錢的高帽直往龐剛頭上套。
“咳……”
從旁邊傳來了一聲輕咳穿了過來,龐剛回身一看,原來是身邊那位黑瘦的武將。紀如興這時才醒悟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看看,本官險些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本府的兵馬守備易江易大人。”
龐剛聞罷笑著拱手道:“原來是易大人,幸會幸會!”
由於這位兵馬守備和龐剛一樣是正五品,兩人屬於平級,因此龐剛和他見禮時就沒有了那麼多規矩,僅僅隻是拱拱手。按理說這本也沒什麼,有明一朝平級的文官見麵時禮節本來就很隨意,更別提他們這些武將了,但是這位易守備卻好像很不領情似的,原本黑黝黝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拱了拱手生硬的說道:“幸會幸會!”
“呃!”
看著易江那黝黑中帶著僵硬的麵容,龐剛心裏不禁有些奇怪,按理說自己率軍來源他即便是心裏有什麼不開心的也應該露個笑臉才是,怎麼給自己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一旁的紀如興仿佛看出了龐剛的心思,在一旁苦笑道:“龐千戶莫怪,我們易大人就是這樣,天生的一張包公臉對誰都是這樣。你們都屬武官,以後可要多親近親近喲!還有,今晚本官在府衙做東,為龐千戶接風洗塵,望龐千戶賞臉!”
“哦,原來如此!”龐剛笑道,“那今晚本官可要多敬易大人幾杯喲!”
龐剛雖然是以援軍的身份來到德州,但德州知府這麼熱情的迎接自己,已經把臉都給足了,自己不能不兜著,因此他也沒有端什麼架子,擺出了一副熟絡的情形和他們這兩位德州府的軍政長官搞好關係。
誰知這位一守備卻依板著臉道:“不好意思,本官今晚還要視察城防,就不陪兩位了,你們慢慢聊。”
“嗯?”龐剛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這位易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不給麵子。
不提龐剛,就連龐剛身後的李源、大壯、王誌等人看到這位守備竟敢對自家大人如此無禮,全都對他怒目相視,尤其是李源這個急性子更是把手按到了刀柄上。
紀如興一看不好,連忙攔在眾人麵前解釋道:“諸位千萬別誤會,非是易守備不通人情,而是這些天韃子經常派人在晚上道城下騷擾,易守備為了城防的安危已經好些天沒有睡好覺了。”
“哦!原來如此!”龐剛這才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易江說道:“本官倒是誤會易大人了,易大人莫怪!”
“好說好說!”易江依然黑著一副包公臉生硬的回答,但卻是把目光不時移向一直肅立在路旁的數千名殺氣騰騰的靈山衛軍士身上。
看到易江依舊是那副黑臉,龐剛見狀隻有苦笑的份,人家這是天生的黑臉,自己就算是想生氣也沒理由,不過看起來這位易江倒也算是一位盡忠職守的好官。
當天晚上,在德州的知府的府衙裏一片燈火通明,紀如興在知府大堂上大擺酒席宴請龐剛等一眾從青州來的眾軍官,除了易江之外德州一眾文武官員幾乎都到齊了,眾人都對龐剛等人送上讚美之詞,也讓龐剛見識到了古代官場上官員們拍馬屁的水平,你明知道這些官員送上來的讚美褒揚之詞,但卻偏偏聽不出肉麻的味道在裏麵,而且說得讓你如沐春風。這種水平的馬屁也讓龐剛大開了眼界,心裏直呼原來馬屁還可以這麼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