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乍聞之下,靈歌有些恍惚,但也不過眨眼的瞬間,便反應了過來,心下忍不住騰地竄起一股火,也顧不得右手的傷,猛然一把推開了嶽渢!
“你給我滾出去!”直指著門口,靈歌攏著衣衫又羞又怒,氣得渾身哆嗦,“你算是什麼人?可以隨意進出這裏?竟還存著這份肮髒的心思,做這些混賬事!就算看過了又怎樣?他是我的夫君,看了也是天經地義的!你又憑什麼來質問我?!”
“我……。”嶽渢被她大力一推,竟一個歪趔,跌在了床角,如今看著盛怒中的靈歌,竟訥訥不知該說些什麼。
察覺有東西滴在了褲子上,嶽渢無意識地瞟了一眼,卻猛地一震——竟是血!
抬眼,靈歌指著門口的右手已被鮮血迅速浸紅,血液透過白布,猶如斷了線的珠子,正一滴快似一滴地墜落。
老天!他都做了些什麼蠢事?!
理智霎時回歸了腦海,嶽渢震驚之餘,立即起身上前點住了靈歌手臂上的穴道,卻仍止不住的慌亂,“我……我真是犯了混了!這、這要怎麼辦?我要叫太醫嗎?不,不,不,我不能叫太醫!可是不叫太醫,又該怎麼辦?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看著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的嶽渢,靈歌的怒氣慢慢緩了下來,別開臉,冷道,“這裏不用你管,你快些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我——”嶽渢剛開口,樓梯處已傳來腳步聲,雲蘭遲疑問道,“主子,還沒睡嗎?奴婢聽見有說話聲,是您嗎?”
靈歌一聽,忙看向嶽渢,他卻仍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望著她,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雲蘭轉過屏風,乍見嶽渢,不由嚇得一跳,“王、王爺?!”這深更半夜的,他怎麼會這在兒?!驚茫轉頭看向靈歌,不禁又是一聲驚呼,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我的天呐!主子,您的傷……。”雲蘭覺得自己的心都快麻痹了,“奴婢馬上去請太醫!”
轉身欲走,卻又站下腳,看向嶽渢,“王爺,奴婢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主子要受得罪已經夠多的了,奴婢求您放她一馬,立刻離開,這裏不是您該來的地方!”話說完,方才憤然扭身快步離去。
嶽渢垂下眸,須臾,才又看向靈歌,“我……對不起!”他真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連最起碼的分辨能力都喪失了,她怎麼會是那種女子呢?更何況,她還傷了手……
靈歌笑了一下,卻不看他,“我承受不起。王爺請離開吧!”
“我是嫉妒的要發狂了。”嶽渢似是沒聽到,隻那麼看著她,痛苦低喃,“尤其我看著他摟著你,那時候,我簡直喘不過起來,心像是快要被捏碎了,疼得讓我想殺人。”
靈歌一怔,轉過頭看他,他卻又轉眸看向別處,眼神有些迷蒙,“可是我又知道,我殺不了那個人,不是我不敢,而是我不能,從小到大,隻有他和母後最疼我,他對我來說,既是我二哥,又像是我父親,我明知道你是他的,我不能也不該愛上你,可還是陷進去了……。”轉眸看著她,“你以為我不想出來嗎?我也想,可惜,已經出不來了。”
話音未落,已滿是哀戚地笑了,身子隨之踉蹌著倒退了兩步,靈歌心一緊,下意識想伸手去扶他,才發現自己離他太遠,根本就夠不到。
手縮了縮,終是無奈地放下了。或許這就是天意,天注定她與他,就是這個距離。
院子裏傳來陣陣腳步聲,顯然雲蘭已帶著太醫到了。
嶽渢倏然轉身往外走,但走了幾步,卻又站了下來,遲疑許久,終是沒有回頭,疾步轉過屏風,閃身不見了蹤影。
靈歌眨了下眼,有東西從眼中滑落。
雲蘭匆匆奔上樓,左右瞧了瞧,沒見嶽渢,方才鬆下心跑到床邊,“主子,太醫……。”乍見靈歌臉上的淚痕,又頓住了,“您哭了?”
靈歌回過神,忙用左手抹了抹臉,一笑,“我沒事,太醫來了嗎?來了就請上來吧!”
雲蘭頷首離去,靈歌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衫,又仔細看了看床榻,除了被褥上滴染的血跡之外,再沒有任何異樣,這才斂下心神,安靜地等待太醫上樓。
卻沒想小小一個手傷,竟讓三位夜間當值的太醫全都趕來了,三人輪番上陣,生怕出一點差錯。
“小主手上的傷口甚深,本就愈合不易,若總是這樣不小心,加重傷勢,隻怕會引致許多並發症,恐會危及性命,那時可就麻煩了,萬望小主珍切,不可兒戲!”
自從她一躍成為了寵妃,太醫的態度也明顯較以往不一樣了,不僅恭順細致了許多,似乎連話也多了起來。
靈歌忙有禮頷首,含笑道了謝,太醫惶恐,又轉頭看向雲蘭,“你們做奴婢的,就要更加小心伺候,近幾日須要有人在小主身邊值夜,以防小主入睡後弄傷自己,你安排仔細些的人,萬不可再出一絲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