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在客房見到聶慎兒,昌平公主便整日在府上哭哭啼啼,尋死覓活,周勝之怕她四處惹是生非,便將她圈禁在屋裏,命她足不出戶,並派了重兵把守。
偏偏不巧,此時,皇後娘娘有要事,秘密召見昌平公主。周勝之隻得將昌平公主放出,暫時允許她離開周府,進宮覲見。
昌平公主麵帶慍色,從周府趕往皇宮,快步向椒房殿走去。
我正站在椒房殿前不遠處,靜靜地候著她。
“參見公主,”我躬身問安。
“快去稟報皇後娘娘,說本公主到了!”昌平公主見我仍佇立不動,盛氣淩人地說,“快去啊!愣著做什麼?!”
“回公主,”我冷冷地說,“請公主往這邊來,”我引著昌平公主來到北苑一個深深隱蔽的清淨角落裏,這裏雖臨著荷塘,卻在觀景台的對麵,高聳的長莖與巨大的荷葉將這個角落遮擋得嚴嚴實實,若非對北苑萬分了解的人,根本不會知道這有這樣一個地方。
“你這個賤婢把本公主引到這裏來做什麼?”昌平公主火冒三丈,轉身要走“想必皇後娘娘不會在這裏召見本公主吧。”
“公主請留步,”我喝住了要離開的公主,“娘娘並沒有召見公主,是奴婢一時心急,往周府傳了個假口信,才委屈公主往宮裏來了一趟。”
“你這個下作奴婢,”昌平公主破口大罵,“你想掉腦袋嗎?本公主也是你這種賤婢隨隨便便呼來喝去的?!”
“公主息怒,奴婢不敢,”我冷冷地說,“隻是不知公主今日出來透透風,可覺得心情好些?”
“你說什麼?”昌平公主向後踉蹌了一步。
我踱步到昌平公主身後,“奴婢自然知道公主心中的委屈,可公主整日在絳侯少主麵前無理取鬧,又怎麼能不惹惱少主,逃脫被囚禁的命運呢?”
“你這個賤婢給我閉嘴,”昌平公主一時激動得控製不住情緒,“你個下作東西!用不著你對本公主的言行品頭論足。”
“諾,”我微微一笑,“那奴婢告退了,等公主回府,且讓條侯少主慢慢品評公主的言行吧。”我轉身要走。
“站住!”這回輪到昌平公主喝住我,“你到底什麼意思?”
“奴婢隻是為公主擔心而已,剛才見了公主的言行,便覺得這擔心是白白浪費了。”
昌平公主死死盯著我,“你……難道你知道我家的事情?”
“奴婢是皇後娘娘的人,”我盡力輕描淡寫,“皇後娘娘想知道什麼事情,還不容易嗎?”
“皇後娘娘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隻不過是看公主受委屈,想幫幫公主罷了。”
“幫我?為什麼要幫我?”
“公主殿下雖不是皇後娘娘所出,但畢竟是聖上的親骨肉,代表著大漢皇室的尊嚴,如此受人欺負,豈不是讓聖上臉上也不光彩嗎?”
昌平公主緊鎖眉頭,緘默不語。
“公主殿下,絳侯少主厚此薄彼也就罷了。可如果有人借此時趁虛而入,得了個後來者居上的美名,公主便危險了。”我站在昌平公主背後,“被人休了倒是不怕的,怕隻怕少主將他人扶正,
把公主貶為侍妾,那公主還有何尊嚴可言啊!”
“你…你可認識那整日出入我周府的賤女人?”
“認得。此女名聶慎兒,是絳侯少主的新歡。”我忽然一陣心痛,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利用昌平公主,也不該如此欺騙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