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是什麼話?!”聶慎兒狡猾地轉轉眼珠,語風一轉,變得犀利而尖銳,“侯爺,我大漢以孝治天下。百善孝為先,這婦孺皆知的道理,侯爺該不會不清楚吧!而今日,侯爺對父兄的態度竟如此無禮?這豈不是要淪為天下人的笑柄嗎?”
“姑娘可能不知這其中的複雜原委。尊敬父兄本是應該的,但若父兄有謀反之心,那便要另當別論了。忠孝不能兩全之時,我周亞夫也隻好舍孝而取忠者了!”
“明明對父兄不敬,卻找借口言父兄謀反,為自己悖逆孝悌之道而開脫。侯爺真是聰明人啊!”聶慎兒假意諷刺。
“姑娘並未弄清事實真相,就開口冤枉本侯。這是否是對本侯的不公呢?”周亞夫麵帶慍色,義憤填膺,“父兄二人大肆在府上私置兵器,又不敢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向聖上做出解釋,他二人不是謀逆,又是什麼?慎姑娘——即便他二人是我的父兄,但若有對大漢有絲毫的忤逆之心,我周亞夫會第一個舉旗誅之!”
“哦……原來如此!侯爺果然是忠良之士!”聶慎兒奉承道,“慎兒早有耳聞,今日終於親眼見證了侯爺的誌慮忠純!”
“所以,還請姑娘把這箱東西抬回去!”周亞夫麵露得意的神色。
“侯爺且慢!”聶慎兒猛然上前逼問,“侯爺雖然忠義正直,卻怎麼不知你的父兄是被冤枉的?!”
“冤枉的?哼,”周亞夫一臉輕蔑,“若是冤枉的,為何父兄至今沒能給聖上一個合理解釋?!”
“侯爺,”聶慎兒陰險地笑著,“若是有人在侯爺麵前放了一杯毒酒,對侯爺說‘你喝了,死你一個;你不喝,死你一家,’侯爺你會怎麼選擇呢?”
“姑娘,此話怎講?”
“侯爺恐怕有有所不知,這正是絳侯與少主目前正麵臨的情況。”
“姑娘的意思是……背後有人脅迫他們?”周亞夫忽然醒悟過來,“這混蛋是誰?”
“是誰?憑侯爺的心思,應該能想清楚,”聶慎兒深吸一口氣,“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眾莫非王臣。漢家江山如此穩固,若是個普通的官人,又有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與聖上作對呢?”
“那麼這是聖上身邊的人?——你是說……”
“沒錯!侯爺所言即是,”聶慎兒暗中得意,“侯爺,竇皇後高高在上,她的言行,又有何人敢指責?再者,侯爺心裏也清楚,聖上究竟有多麼信任她。”
“可惡!竇漪房!”周亞夫氣得咬牙切齒,“那父兄那邊……”
“侯爺,其實絳侯與少主,他們……”聶慎兒忽然變得可憐楚楚,霎時淚眼漣漣,“他們被竇皇後逼迫著,置了許多兵器在府上。皇後之命,誰敢違背?那本是皇後娘娘的罪名,可還不是要他們來背?!其實,絳侯與少主也曾多次找過我,求我向皇後娘娘說情。可侯爺也知道,竇皇後她……侯爺啊,你可知道你的父兄是何等可憐與無奈?侯爺,你倘若再不肯幫幫他們,他們就真的要被竇皇後推下火坑了!侯爺!”
“姑娘所言可屬實?”周亞夫瞪著聶慎兒。
“千真萬確!”
“走!我們往絳侯府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