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塵風一陣煩躁,把手放在嘴邊,朝著門外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
不過眨眼的瞬間,一隻同樣灰不溜秋巴掌大的小老鼠趴在了祁塵風的麵前,狗腿的,眯著眼睛舒服地蹭著祁塵風的褲腳。
祁塵風毫不客氣地向前一踢,小老鼠頓時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曲線,四肢軟趴在地上,委屈幽怨地看著祁塵風,活像一個得不到丈夫滋潤的深閨怨婦。
祁塵風對小老鼠那眼神完全的視而不見,說道:“鼠子,去采幾棵藥材來,止血的,消炎的,退燒的,都要。”
“嗚嗚嗚……”鼠子揮舞著兩隻小爪,出聲抗議,為什麼每次來都是讓它做免費勞工!
“不去?行!”聽到這裏,鼠子根本沒有細想祁塵風為啥變得這樣快,笑眯了眼,不住地點頭,誰知,祁塵風的下一句話就將它從天堂打入了地獄。
“不去,明天去睡大街!”
鼠子更加幽怨了,看著祁塵風一副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神情,一步三回頭地向前走著。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隻有一刻鍾的時間。”
話音剛落,隻聽“咻”的一聲,鼠子瞬間消失了身影。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祁塵風隨手拔下一根生長在牆角的野草,含在嘴裏,舌尖不停地撥弄著草莖,使那草尖在他的嘴邊靈活地轉動著。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旁邊對於寺廟來說最為完好的部分——門檻,心裏計算著鼠子離開的時間。
門檻顯得很古老,但卻沒有一點的破損,多年的踩踏,隻是使得門檻的表麵有著一層泥土。
祁塵風竟感覺到一點點的空響,趁著這點時間,祁塵風仔細地打量起來,皺著一張小臉順著自己的衣衫將上麵的塵土擦去,那毫不起眼的門檻頓時變得油光滑亮起來。
祁塵風開始圍著這處處透著怪異的門檻打轉,左敲敲右看看,不斷的比量著距離,然後在他自認為合適的地方,揚起手,伸出食指,帶著一點耀眼的光亮劃下。
這下,祁塵風更加吃驚起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那麼一劃,看似簡單,卻有著強橫尖銳的力道,可以說和那些削鐵如泥的匕首毫不遜色,哪怕是最為堅硬的精石。也必被弄成兩段,可這門檻,卻完好無損,連一點小小的劃痕都沒有。
稚嫩的臉上閃現著略顯老成的沉思,看起來是那麼和諧又那麼矛盾,顯得異常的滑稽。
一刻鍾很快便過去了,鼠子灰撲撲地跑了回來,立馬靠著祁塵風的腳邊,興奮地磨蹭著,撒嬌地尋要著獎勵。
祁塵風瞥了鼠子一眼,並沒有像剛才那樣一腳將它踢開,而是指著剛才門檻上被他劃過的位置,說道:“鼠子,咬爛這裏。”
鼠子不動,那圓圓的眼睛咕嚕嚕地轉動著,最後在定在了祁塵風的臉上,兩隻爪子抓著他的褲腿,裂開嘴,露出尖銳的牙齒,即使在這個昏暗的天空下,也能感覺到那牙齒亮晃晃的陰森。
祁塵風想要伸起拳頭向那小腦袋敲去,可看到那又換成一副可憐兮兮的臉,原本靈動的雙眼盡顯委屈,祁塵風扭過頭,不再去看,好吧,他承認,他心軟了。
“晚上我抱你睡!”
鼠子興奮地吱吱叫了兩聲,然後跳了起來,來到祁塵風手指的地方,三兩下啃出一個缺口,缺口不斷蔓延,終於露出了它裏麵的麵目。
從那些散落下來的碎屑來看,與平常的木塊並沒有什麼不同,但隻要拿起一點點來細細地觀察,便會發現,這些碎屑也同樣堅硬異常,且比普通的碎屑要重上千百倍。
再看那些斷口處,雖被鼠子啃得毫無規則可言,但卻黝黑發亮,沒有一點粗糙感。
“鼠子,再向中間啃去,慢一點,小心一點。”
這一次,鼠子沒有談條件,很聽話地向前啃去,在它看來,被祁塵風抱著睡上一晚,已是最大的幸福,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那又何須多說。
越往中間啃,鼠子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這門檻的木質正緩緩變硬。
在啃過一指厚的距離後,門檻裏麵變得空心起來,從祁塵風那凝重的神情來看,裏麵肯定有著什麼重要的東西,鼠子變得越發的小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