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如此肯定的回答,祁塵風非但沒有欣喜,反而有著些許的凝重,目光一一朝著麵前這些人掃過,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堅毅,仿佛前麵哪怕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勇往直前,在他們心中,根本沒有退後的念頭。
“跟著我會吃很多的苦,踏上了這條路,就永遠再沒有回頭的可能,哪怕你們半路放棄,也有人不會放過你們,甚至於,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你們會遇到從所未有的危險,比當初的永寧小城還要驚險萬分,絕望萬倍,更有可能,一不小心,命也沒了,即便如此,你們還要跟著我嗎?”祁塵風無權為任何人做決定,她必須將這一路可能遇到的凶險告訴他們,若是對方選擇離開,她也不會阻攔,也不會心生鄙夷,愛護生命,從來都是每個人的本能。
車廂立即靜默了下來,除了胡蠻,每個人都低下頭來沉思著,略顯平靜的麵容下掩蓋著那驚濤駭浪,他們跟來和平小鎮,最初的想法不過是厭倦了西陵城一些虛以委蛇的東西,想要到處去闖蕩一番,隻是很簡單的以為以後可能會遇到危險,但還達不到付出生命的程度,畢竟,他們這麼多人在一起,又不怎麼惹是生非,哪會有什麼凶險,沒想到,祁塵風這麼幾句話,便推翻了他們以前所有的念想。
沉寂良久,就在祁塵風以為他們都會選擇離開的時候,林揚首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打破了車廂裏的沉默,表情很是輕鬆地說道:“不是說有壓迫才會有進步嗎?既然一路上凶險萬分,那正合我心意,我害怕這一路上的危險不夠大呢!”
有了開頭,其他的人也跟著附和,肆意地大笑著,將之前的凝重氣氛一掃而光,死怕什麼,反正每個人都是要死的,早死萬死又有和區別,若是沒有出去闖蕩一番,一直龜縮在西陵城裏,天天數著日子過,就算活得再久又如何,那樣即便是死了,恐怕也死不瞑目,遺憾萬分。
祁塵風也受著感染,笑了起來,一種溫馨融洽的氣氛在這車廂裏蔓延著,突然又想起當時鍾離映澤知道自己性別時的那種受傷表情來,小的時候作男裝打扮隻不過為了圖方便而已,無意於想要欺騙誰,隱瞞誰,既然如此,這個問題還是讓大家先知道為好。
“剛剛我說了有些事情盡量不會隱瞞你們,那麼等一下我會說一件事,希望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別太吃驚就行!”
雖然說得很正經,祁塵風卻突然變得扭捏了起來,瞧著眾人好奇地側耳傾聽的模樣,心一橫,閉上眼睛,支支吾吾地說道:“哪個,其實,其實我是女的!”
車廂裏熱鬧的氣氛突然又變得沉靜起來,一個個露出古怪的神色,在祁塵風的身上看了又看,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要知道,這麼多年的同學,祁塵風的那些行徑有哪點像個女子,雖然她的身材瘦小了些,臉蛋漂亮了點,但是,若是平時有人懷疑祁塵風是個女子,放誰身上也不信啊!
你見過哪個女子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殺的?
你見過哪個女子粗魯地單腳踩著凳子怒罵眾人的?
你見過哪個女子在大街之上欺男霸女的?
你見過哪個女子張狂而又邪肆的?
沒有,從來沒有過!
在他們的心中,女子的修為可以很高很高,但骨子裏終究是溫婉的,終究還是在乎那屬於女子的臉麵形象的,就算偶爾出現一些叛逆的,乖張的,甚至是跋扈的,但也不會像祁塵風這樣呀!
這個事實如五雷轟頂般炸響在幾人的腦海裏,將幾個人雷得外焦內嫩,秦流似乎更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哭喊著:“小風,你啥時候變成一個女子了?”
一聽這話,祁塵風的臉立馬陰沉了下來,嘴角也微微抽搐著,什麼叫變成女子了,她一直都是女子好不好,況且,她是女子又怎麼了,難道還能把麵前這幾人吃了不成!
“還有一件事便是,映澤會是我以後的丈夫,他會一直和我在一起,既然你們選擇要跟著我,就要隨時做好麵對他的準備,別一見到他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
祁塵風的話還沒說完,幾人便通通往後擠壓,離祁塵風遠遠的,廢話,剛剛他們就看出來鍾離映澤對祁塵風的占有欲,走之前,還專門警告過他們不準碰她,先前當祁塵風是男子,到也沒怎麼注意,可問題是對方是女子啊!
眾人盡皆往一邊擠著,這麼一來,受力的不均,差點讓整個車廂都翻起來,祁塵風剛想怒吼這幾個不爭氣的家夥,馬車中間,人影一閃,出去“探路”的鍾離映澤卻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嘴角翹起,一雙眼亮晶晶地望著她,看得她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