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洪洋幾人明白地更加徹底一些,祁塵風幹脆出門抓了一個躲在家裏避禍的大臣,弄暈了他,不斷拿著針在他的身上試驗,然後又給他們講解,針紮這些穴位時又有著怎樣的功效。
不得不說,教人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教那些勤奮好學的人更加的累人,稍微一遇到問題,不明白的,洪洋幾人便會歸根究底地問明白,好不容易將這個問題解釋清楚了,下一個問題又接踵而來,讓祁塵風都忍不住想要仰天長歎,你們能不能懶惰一點!
這天,祁塵風在屋裏搗鼓著一些藥粉,全是劇毒之類的東西,對上皇帝那幾個中天境後期的護衛,若不準備一下,她實在沒什麼把握,雖說要對付皇帝也不差這麼一兩天,但那個世間最純潔的少年是她一直所放不下的,那樣的人若是被世俗所汙染了,她會很舍不得。
“師傅——”洪海在旁邊叫喊著,神色猶豫,有些不安地站在那裏。
“有事?”
“就是——那個——那個——”洪海結結巴巴地不知該不該說接下來的話,說了,怕祁塵風生氣,當初在酒樓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看到祁塵風在瞧見那女子時瞬間黑下來的臉色,別看祁塵風的年紀比他們小很多,但是經過這些天來的相處,他們幾兄弟哪敢小看她,最怕的就是祁塵風生氣,因為那樣他們會被折磨得很慘,可是不說,一想到那個女子在風雪中淒涼淩亂的樣子,他就於心不忍。
“有話快說,別磨磨蹭蹭的,如果不想說,那就自己去練練昨天教給你們的東西,別打擾我!”說著,祁塵風頭也不抬,繼續研究著手中的藥草,想要試試將它煉藥會有怎樣的效果。
“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祁塵風驚訝地抬起頭,除了柯辰,她在這國都可不認識什麼人,可就算是柯辰,也隻會等著她出去,而不會主動來找她。
“是——是啊!嗬嗬嗬!”洪海嗬嗬笑著,盡量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可越是掩飾就越是緊張,現在的他好想哭,他今天幹嘛要出去啊,出去了又幹嘛要去和那女子搭訕啊,搭訕了幹嘛還要答應她請祁塵風出去啊,“她——她就在院門外,我不敢讓她進來,嗬嗬,嗬嗬!”
“我現在沒空,你出去問問,若是沒什麼大事的話,就讓她離開!”
“可她說,她想見鍾離公子,還非見不可,鍾離公子一日不出去,她就一日不走,而且,我也和她說了,鍾離公子在閉關,不可能出去見她,可她還是不放棄啊!”
見祁塵風越來越沉的臉,似乎到了爆發的邊緣,洪海忍不住想要後退,心中更是懊悔不已,美女又不能當飯吃,他幹嘛要來自討苦吃啊!
祁塵風抬頭,冷冷地看了洪海一眼,哼了一聲,嚇得洪海麵無人色,趕緊閉上了眼,等待著拳頭的到來,可等了好久,都沒一點動靜,試探地虛眯開一點眼皮,發現房間早就沒了人影,這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不由得捶足頓胸,真丟臉,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嚇成這樣子!
祁塵風一走出院門外布置的陣法,便看見了風雪中那孤寂的身影,穿著一身淺藍的棉襖,披著一條狐皮圍巾,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美麗得讓人震撼的雕像,祁塵風抿著唇,不說話,定定地看著她。
“是你!?”即墨初丹驚叫出聲,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這個脾氣與她弟弟相似的女子。
“有事嗎?”口氣依舊是不耐煩,雖然血緣上有著一絲交集,但她不想和即墨初丹有什麼關係,一點都不想,細想來,即墨初丹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麼,溫婉而有禮,讓人根本無法對她產生壞的印象,可是,她偏偏那個女人的女兒,他們這一家人是她心中的刺,哽在那裏,讓她很不舒服。
對於祁塵風莫名的敵意,即墨初丹有些驚惶,想著自己到底什麼地方惹得對方如此不快,可這也隻不過是她們第二次見麵而已,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什麼東西,笑了笑,淺淺說道:“姑娘,我是來找我表哥的!”
說完這話,即墨初丹又怕對方不知道自己的表哥是誰,連忙又填了一句:“我表哥叫鍾離映澤!”
“他沒空見你!”
“那請問姑娘,表哥什麼時候會有空?”
“他永遠都不會有空!”祁塵風氣急敗壞地大吼,看見即墨初丹臉上閃過一抹受傷的表情,喉間那些更重的話猛地吞進了肚裏,哼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將頭扭過一邊。
即墨初丹低著頭,咬著下唇,雙手也不自覺地攪動著手絹,固執而又倔強地說道:“那我在這裏等他,等他有空的時候見見他!”
“你走吧,他不會喜歡你的,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過不久就會成親,你就算在這裏等一輩子都不會有結果的!”
聽著這殘忍的話語,即墨初丹的臉色唰的一聲瞬間變得慘白,身子也搖搖晃晃地險些站立不穩,她一直以為,他這些年來沒有主動關心靠近過哪個女子,心便一直是空的,她一直以為,隻要她努力,便能進駐他的心中,她一直以為,總有一天,他會看見她的好,他會喜歡上她,她一直以為,風雨過後便是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