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也不再看臉色已經被嚇得發白的女子,祁塵風抱著鍾離蕭蕭便離開了。
不知不覺,祁塵風又來到了鍾離映澤所在的地方,看著這個在這些年來已經長滿了青藤的房間,遠遠望去,這裏就像是一個青翠的小山包,一根一根錯綜複雜的藤蔓緊密地纏繞著,包裹著那個她心心念念六年的人。
房間裏,依舊沒有動靜,或許是已經失落得麻木了,祁塵風隻是黯然了一下眼眸,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在這個小院外,還有著一間與這個府邸格格不入的小木屋,這是即墨初丹所住的地方,六年來堅持住在這裏,與孤寂貧寒相伴,從不後悔,這些年來,她沒有和她交談過一句,沒有趕她走,因為她萬分清楚即墨初丹的執著,就算把她趕出了府邸,她肯定又在外麵找一個與丞相府相近的屋子繼續住著,在外麵,又隻有她一個女孩子,不知怎的,她竟然有些不放心。
既然已經沒什麼事,祁塵風便放開鍾離蕭蕭,讓他自己去玩,自己則打算回房間繼續去研究那些毒藥,雖然在這些方麵她的能力已經很高,但世界這麼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又自知之明,她所懂的東西還隻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可路還沒走到一半,便看見即墨初丹正站在她正前方的位置,定定地望著她,祁塵風也不想理會,繞過她,直接往前走。
“等等!”即墨初丹抓著祁塵風手臂,麵容相比於幾年前,已經憔悴了許多,眉宇間有著一抹揮散不去的憂愁,可不管是誰看到她,心中的憐惜之情比以前更重了,即墨初丹似乎思考了很久,最後才懇切地說道,“我們談談好嗎?”
“即墨小姐認為我與你有什麼可談的?別浪費了大家的時間!”似乎在惱恨著自己心中對於即墨初丹的那種越來越複雜的感情,祁塵風毫不客氣地說道,將即墨初丹的手甩開,扭過頭,不去看她。
“蕭蕭,是表哥的孩子吧!”似乎是難以承受這個事實,即墨初丹很是艱難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當初鍾離蕭蕭出聲的時候,她覺得沒什麼,可是,隨著蕭蕭的成長,他越來越像鍾離映澤,讓她想逃避這個事實都不可能。
“那又如何?”
“那姑娘便是表哥所承認的那個女孩子吧!”明明是疑問,但即墨初丹的語氣卻帶著深深地肯定,這麼明顯的事實,她雖然住在這裏這麼多年都沒與人交流過,但她有眼睛,她看得到。
“是!”祁塵風回答得幹脆利落,毫不否認,轉過頭來,望進即墨初丹的眼睛,“你沒有任何機會,你就算在這裏住一輩子都是徒勞,所以,為了你自己好,你還是離開吧,回到屬於你自己的地方!”
“我攔著姑娘便是為了說這事呢!”說著,即墨初丹低下頭,帶著深深的無奈,那種對自己後半生的絕望充斥著她整個身體,這種絕望不斷地蔓延,影響著在她身邊的祁塵風,使得她的心也跟著疼了起來,祁塵風有時候甚至忍不住想,若是她沒有出現過,麵前這個人會不會就是鍾離映澤名正言順的妻子,可惜,沒有如果。
“我,我要走了,好可惜,沒有等到他的出關,我,我沒有想要破壞你們的意思,我隻是想看看他,看看他好不好,可惜,沒有那個時間了,其實這樣也好,看不見他,心中總有那麼一點希望,總比被他當麵粉碎希望得好。”即墨初丹低低地說著,臉上露出一個極為牽強的笑容,悲傷得讓人窒息,淚花兒噙在眼眶,倔強地不肯落下,有著一種令人心碎的美。
“我必須得走了,父親已經遣人來催過我好幾次,若我再不走,可能就會被強行帶走了吧,等了他那麼多年,等待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我以為我會一直這麼等下去,即使是一輩子,可我已經是個老姑娘了,既然嫁不了表哥,那隨便嫁一個人也應該沒有關係了吧,這已經是我僅剩的價值,能給家族帶來一點點的利益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