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月。”一個軟軟地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怯意。
蔽月心裏一顫,他知道,是她來了。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他轉身,朝著她的方向望去。
柵欄外,一襲櫻色衣裙的嬌小身影盈盈而立。她提著一隻小巧的竹籃,黑色的發絲被晨風吹拂著,絲絲縷縷在身前和身後飄散。
雖然晨陽已升,但煙影宮四處花木繁盛,小徑地麵仍是潮濕,經夜間露水滴得過多的地方已經是泥濘一片。
屏息凝神,暮湮是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馬廄這邊來的。盡管如此,裙擺還是被草叢的露水沾濕了,小徑上的泥濘還蹭到了裙邊。
隻是,她自己沒來得及發現而已。
“蔽月。”見馬廄前的蔽月轉身看她,心裏有抑製不住的興奮,她又喚了他一聲。
他微微地訝異,暗黑的眸子隱在了濃密的睫毛內,看不清楚情緒。
“湮兒?”
“蔽月,我來找你!”
聽到蔽月喚自己“湮兒”,暮湮早忘記了作為姑娘家該有的矜持,她加快了步伐想要快點繞進那柵欄裏去。
或許是太興奮了,或許是走得急了,暮湮沒發現柵欄旁的一灘泥濘便朝裏麵快步而來----
“小---心!”蔽月驚呼,可心在還沒出口,暮湮已經一腳踏上了那塊泥濘。
“啊!”的一聲驚叫,隻見暮湮身子一歪,眼看著就要朝地上撲去。
蔽月一顫,飛快地上前、邁步、伸手,在暮湮即將著地那刻,穩穩地接住了她。
暮湮驚魂未散,白皙的臉此刻愈加的白。她瞠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那張俊臉。
近得,幾乎鼻子要挨著鼻子了。
她緊張,喘息也變得急劇,鼻尖,有亮亮的汗光。連帶她的小臉,都微微地泛著紅色。
眩暈,她微微地閉眼,想要擺脫他那濃黑顏色的眸子。還有,她的手捂上了胸口。想要,撫平心口那抹疼痛。
微微蹙眉,她臉色有一絲異樣。
蔽月凝眸,撲捉到了臂上人兒的異樣。他的手,微微收攏,將她慢慢地攏進了懷抱。
暮湮一偏頭,埋進了蔽月的懷中。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健碩地胸肌上,引起他微微地顫栗。
“怎麼了?”蔽月輕聲問。眼睛一眨不眨地,凝住了懷中人兒的臉。
暮湮呢喃一聲,怯怯道:“忽然頭暈。”
“可能驚嚇了一場所致,來,我抱你進去歇會。”說完,蔽月打橫抱起嬌弱地人兒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屋內,陳設簡單。
僅有一張木板搭成的床,連被褥,都沒有。
暮湮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的潮紅未退:“蔽月,你這裏怎麼這麼簡陋?”
“很好了,至少比我四處流浪好。”蔽月將懷中嬌小的人兒小心翼翼地放於自己床上,仍舊保持俯身的姿勢。
本來披散於他背後的散發此時因著他的俯身而滑落到胸前,一絲絲,撩撥上了暮湮的臉龐,鼻子和頸項。甚至,還有一縷長發曖昧地覆上了暮湮微微起伏的胸口。
有些癢,暮湮伸手,將蔽月散落下來的發絲靜靜地攏向他的耳後。以至於,那張令人窒息的俊臉更清晰更完整地落了自己的眼內。
“湮兒。”他輕呼她。
“嗯。”
暮湮心裏又劇烈的跳開,臉上還未來得及消褪的紅潮此刻又重新湧了回來。看著蔽月灼灼發亮的眸子凝在了自己的臉上,暮湮有些不自在。偏頭,躲開蔽月的凝視。
“好些了麼?”蔽月輕聲問,伸手,將暮湮頰邊亂發理好。粗糲的手指,有意無意滑過她嬌嫩的頸子。
“我……我沒事。”暮湮顫聲低語,宛如輕細的呢喃柔軟地拂過他的心坎。
蔽月發現了她的不自在,輕笑一聲。
等暮湮回眸看向蔽月時,蔽月正坐於床邊靜靜凝著她。那眼神,關注而深沉。這讓暮湮,總是沒來由的心慌。
“籃子。”暮湮低呼,說著便要起身。
她忽然想起,自己來時拎著一個精致的小竹籃。那一跤摔下去,會不會將籃子內的東西都悉數打翻在地?
可自己嬌弱的身子早就被蔽月重新按回床榻,蔽月一伸手,一隻小巧的竹籃便出現在暮湮的眼前。
“是這個嗎?”蔽月嘴角噙著笑,眸色很深:“還好,沒摔掉。”
“是……是的!”暮湮忍不住又撐起了身子,伸手抱過蔽月手中的小竹籃。幸好,他接住了。
蔽月的眸光依然停留在暮湮的臉上,那抹嫣紅不退,此時她的神情像極了天真的孩子。
蔽月低聲問:“裏麵是什麼?”
“是給你帶的吃。”暮湮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她不明白,為何自己在蔽月跟前一直那麼容易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