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薑仿佛看到,琵琶別抱,自己苦苦愛著的人很快就會投入他人的懷抱。而自己,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
心中的滋味,苦澀難言。
“湮兒,我先去看看弄雪,你好好歇著。”拍了拍暮湮的肩膀,季薑便欲離去。
暮湮愕然:“你還沒為我把脈呢?”
“不急,明天吧。”季薑淡淡道。
暮湮的心縮了縮:“那,煙兒陪你去找姐姐?”
“不用了,你好好歇著。”季薑說完,徑直大步走出了屋子。
暮湮啞言,季薑一向穩重,今日的失態,讓暮湮感覺自己肯定說錯了什麼。否則,季薑不會這麼失落。
弄雪的屋子,安神香的輕煙繚繞於空氣中。
晴陽的光線折射進窗子,將屋內的桌椅投映出淺淡的暗影。
窗外的樹枝上,傳來一隻鳥兒的鳴唱,似乎,帶著一絲喜悅。那是人們口中的喜鵲,喜鵲鳴唱是值得開心的事。
弄雪深信這一點,因為喜鵲一叫,季薑便從百草穀來到了煙影宮。
季薑在煙影宮逗留的這一段時間,將會是她最開心的時刻。她根本不去關注,各大宮城是否有人求娶她的。
她愛的,隻有季薑,也隻會是季薑。
今日,弄雪梳了一個流雲發髻,插上梅花玉簪,坐在琴邊,開始彈奏著那首《江城梅花引》。
婢女紫彤看著她,心裏頗是不以為然。在紫彤的眼裏,這會彈琴無非就是給自己添了一些文雅之氣。若論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還不如主動去進攻的好。
若是換了她,知道季薑來煙影宮了,肯定不會坐在屋子裏彈琴。
她肯定是第一個跑去見季薑,不會讓季薑一來煙影宮就去見二小姐秦暮湮。哪怕,季薑去見她隻是為了給她看病、送藥。
一曲已畢,屋外,始終沒有那個熟悉的人走進來。
紫彤撇撇嘴,等吧,你就等吧,隻怕你等到頭發白,季薑也不會主動來找你。
可她,隻是心裏如此想而已,口裏,可不會這麼說。
她還在想,最好弄雪將她屏退,那樣,她才有機會去找季薑。
要見季薑她有的是辦法,可以尋些借口,給季薑送點什麼吃的,或者是裝作偶然遇見,然後問些比較似是而非的問題啊。
總之,她沒大小姐這麼傻。不,傻還不足以形容大小姐,應該用蠢。
想到這,紫彤的雙眼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弄雪的背影。那眼神,自然是白多黑少了。
“紫彤,隨我去外麵走走吧。”弄雪道。
語氣裏略有悵然,想必,是因為等不到季薑的到來。
紫彤一驚,收回了自己的亂飛的思緒。她欠身,低聲道:“是。”
走出了屋子,涼風拂來,帶著樹木的清新氣息,一陣陣,拂入弄雪的鼻翼。
弄雪不是傷春悲秋的的女子,因著自小習武的遠煙,她比一般的女子更多了一種男兒的英氣。
饒是如此,但在感情上,她始終還是做不到豁達。
她以為,季薑看完暮湮的病,怎麼樣,也會來看看自己。畢竟,這麼多年,自己對他的感情,他並不是完全不知情。她總希望有一天,季薑能被自己打動。
可季薑沒有,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她。不冷不熱,始終保持著兄長般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