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閣中,暮湮呆滯枯坐。
窗外大好的風光不能撫慰她心上的酸楚和孤寂,又是一連七天過去,他再也沒有來看她一眼。
而暮湮,也沒有去找他。
她隻是坐在鏡花閣中靜靜地等待,她不想去找他,她希望他的主動。
她希望他能夠主動來告訴有關他的一切,包括他不得不向她隱瞞的一些事實。
如果他肯主動告訴她,她或許會原諒他。畢竟,經過這七天的獨處,她發現自己的心裏做不到真正的絕情。她始終會想起,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個片段。
她愛他,要她無聲無息地離去,她真的做不到。
可七天的時間過去了,他一直都沒來。
她不再理小夭的勸慰,也不肯讓小夭陪她出去散步,她總是讓小夭守在鏡花閣外。
坐在窗邊,她除了傻傻地望著那一望無邊的天幕,就是望著水月殿所在的方向。連小夭看了她那憔悴的樣子,都忍不住一陣陣心酸。
窗台邊,那裝胭脂醉酒的白玉瓶裏插著一支青色的柳枝。可是,那一抹生機盎然的綠意,卻不能讓她生出一點點希望。
因為她愛的,僅僅是蔽月,而非龍沃。
他來到了她的身後。
她渾然不覺,依舊淚眼朦朧地望著窗外那嫋嫋白雲。
“湮兒。”他喚她,語氣很柔。
暮湮猛地回頭,水潤的眸子對上了他暗黑無底的眼。
她的心,揪了起來。
“蔽月……你……你怎麼來了?”她沒有想到,他還會來。
蔽月的眸色辨不清楚情緒,隻是低啞道:“你在這裏,我當然會來。”
語氣溫柔得好似深情款款的情人,暮湮的心亂成了一團。
“我以為,以為你是不會來了,以為……以為從此以後,你都會讓我在這裏自生自滅。”他那麼多的女人,又怎麼會顧及到她的感受呢?她是真的以為,他不會來了。
蔽月伸手想要握她的手,然而她卻避開。
蔽月神色微變,沉聲問:“你想多了,我何時說過不來了?”
是,他是沒說過。可是那日在水月殿裏她的反應讓他很不滿意,他有權利選擇,不去態度不好的女人那裏。
暮湮沉默,低斂了眉目,不去看他。
蔽月放柔和了神情,輕聲道:“你可以為我改變一下嗎?”
暮湮愕然,他還是不滿意她的。他認為她是個喜歡嫉妒的女人,是一個不明理的女人。
可是,若真愛一個人,在看到其他的女人躺在所愛的人的床上時,又怎能不嫉妒,又如何去明理?
暮湮笑,卻笑得酸楚。對於這個問題,她不想回答。
“湮兒,隻要我心裏有你不就行了,何必要計較那麼多?”蔽月直視她,他的眸子似有夜幕中寒星般的冷冽之光避無可避地朝著她的心底射去。每一束光線似乎都是一根芒刺刺在了人心上,讓人隱隱生痛。
她清潭般冷冽的眸子凝住了他,那俊美的臉,那深邃地輪廓,還有那溫柔的聲音,無一不在碾痛她的心。
她忽然問出:“蔽月,這裏到底是哪裏?”
他訝異:“我的府邸。”
她又肅然問:“那些美貌的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沉聲道:“那是王上賞給我的女人,不過我並未個個都碰過。”
暮湮嗤笑,卻帶著一絲嘲諷。她一字一句地問:“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是蔽月,你未來的夫君。”他臉色有些僵硬,語氣開始變冷。
她又淒然一笑,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問他:“是嗎?”
“當然,我正在為我們籌備婚禮。隻是你的身體還太虛弱,我一直在等你調養好身體再成親。”他說的懇切,神情很認真。
“是嗎?”暮湮不置可否的問,斂眸間卻有淚凝結在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