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這般，莫梓言就和那些世俗沒有區別了，所以一定不是這樣子，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某種因素在裏麵。
走出隱居之地，莫梓言漸漸的感覺到了寒冷，不過，現在高燒不退的她，倒是覺得正好。
“小言，要不我給你再加一件衣服吧。”
魑皺緊了眉頭，看著她蒼白的臉，心裏異常擔心。
“不用了，我倒是覺得這樣子很好，你看看，我是不是精神了很多？”
笑著轉身看著身後的魑，魑皺緊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確實，她自從出來之後，精神是好了不少。
隻不過精神好是精神好，她的身子還是吃不消的。
“小言，你越是這樣子，我就越是擔心。”
你應該明白我的，我好不容易恢複了記憶，所付出的代價也沒有告訴你，但是我相信，你會好好的生活下去。
隻是如今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能夠不擔心。
“這應該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雪了，聽說有些地方桃花都開了。”
她笑著往前麵走去，隻是當她走在最前麵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注意到她，她的笑容就消失了。
“魑，你說來年，我還有機會看看這漫天雪花嗎？”
她再次轉身，不過這個時候她卻是帶著傷感。
魑還沒有來得及安慰她，就見她已經開始在那邊傷感了。
“其實我們都知道，知道或許沒有明天了，你難道就沒有什麼遺憾嗎？沒有什麼事情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實現，隻是當時因為很多的原因，我們怎麼都做不到。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想要彌補過去錯失的事情。”
隻是可惜了，這個時候已經想不到了，想不起來當初信誓旦旦說的每一件事情。
也許某個時間，還很幼稚的她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做什麼。
但是時間流逝，她漸漸連最初的自己都忘記了。
“莫梓言？”
冷冽也受到她的影響了，難怪自己那麼想要和她在一起，原來她能夠喚起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
隻是受這個世界的毒害太深，太多的事情早已忘記。
“小言，你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魑皺緊了沒有，抬頭看著莫梓言的時候，眼中帶著滄桑，也帶著很多的難過。
莫梓言沒有想到他想要做的事情會是讓他那麼難過，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
一路前進，直到走到一個小山村裏麵，買了一輛馬車，莫梓言坐在馬車裏麵，他們兩個男人駕車。
偶爾掀起布簾，可以看到斷斷續續的雪花飛揚，地上是一片銀白色。
她以為自己看看這雪心情會好一些，但是沒有想到，自己坐在這裏的時候，是那麼的難過。
一路上麵，她看著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見著人間的奴役、辱罵、販賣、毆打……
她沒有想到，昔日殺人如麻的自己，會為這些最底層隻想要活下去的人流下眼淚。
“不應該是這樣子的，難道這一場戰役，受苦的真的是這些最低層的人嗎？”
放下布簾，或許這個世界上麵，在欣賞這最後一場雪的人，隻有她自己。
雖然都是生命最後迷離的人，但是她是最悠閑的。
隻因為那些人想要活下去，而莫梓言不在乎。
“冷冽。”
她低聲開口，知道外麵的人是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的。
冷冽很是驚訝，這些日子以來，她可沒有主動找他。
“什麼事？”
打著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他一定會讓莫梓言滿意的，不論她是要什麼，或者是讓他做什麼。
“東璃國，是不是已經滅亡了？”
她低著頭，聲音帶著一些哽咽，隻有她自己你明白，問出這話的時候，心是有多麼的疼痛。
馬車外麵一陣沉默，這樣子的沉默，其實也是一種答案。
她低下頭，淚水滑下，果然，東璃夜還是走上了那條路，正如他所說，這條路是莫梓言給的。
“還沒有。”
很久以後，冷冽突然說出了這三個字。
莫梓言皺起眉頭，還沒有？那他怎麼會那麼猶豫，她……不信。
“西影堇隻是駐紮在城門外麵，誰都出不了那扇宮門，隻是他遲遲不攻進去，誰都不知道原因。”
莫梓言，你知道嗎？
西影堇？你遲遲不攻進去，為的是什麼？
東璃夜，你在宮中是嗎？你現在是什麼心情？
“還有……思左王爺戰死了。”
冷冽想了很久，還是說出了這個答案。
莫梓言閉上眼睛，她早就猜到了，猜到這個男人活不了多久。
不是因為他固執，也不是因為自己神通廣大，而是她在思左的眼中，看到了無奈，看到了絕望，看到了毀滅。
“死了也好，比活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