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東璃夜的眼睛，要的就是這個誓言，因為東璃夜早就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了。
“好，”
這不是什麼難事，反正他和莫梓言之間是不可能的。
舉起右手，他對天起誓。
“今生，我東璃夜，都不會再見莫梓言，就算是有一天不小心在路上遇到了，也隻是……隻是……”
路人兩個人，今天卻是那麼的沉重，他怎麼都說不出口。
莫梓言站在門邊，看著那個對天起誓的男人，嘴角掛著苦笑。
原來，西影堇要她來這裏，為的不過就是這樣子的一出戲嗎。
還真的是費心了，給她準備這麼大的賀禮。
“說不出口嗎？你不是說你不喜歡莫梓言嗎？”
西影堇坐在那裏不動，不過眼睛卻是在看著莫梓言。
東璃夜又是何嚐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她站在那裏，他清晰的聞到她身上好聞的桃花味。
她的呼吸很紊亂，她現在是什麼表情，是不是她根本就不在乎？
本來隻要一個轉身就可以知道這一切的答案，但是這個時候，他竟然懦弱的連身子都不敢轉。
“你要的，隻是這一句誓言嗎？”
東璃夜看著西影堇，還是說，你其實也有其他的附帶條件。
“對，隻是一句誓言。”
西影堇笑著看著他，這邊足夠了，他也不相信天打雷劈這一套，不過莫梓言就站在那裏，要是真的聽到了這些誓言，莫梓言就不可能再對著東璃夜死纏爛打。
這也算是一個測試，看看莫梓言在東璃夜的心裏，究竟是有多重。
莫梓言倚在門邊，看著外麵的太陽，今天的天氣不錯，沒有風，暖洋洋的，本來她是在醉風軒曬太陽的，西影堇卻說是有急事要她來，如果她來了，他便給她一紙休書，並且告知天下，她不再是皇後。
東璃軒奇知道東璃夜很是為難，畢竟一個是深愛的人，他不想要東璃夜這麼為難。
“這是我自找的，你走吧，”
東璃軒奇開口，越是這麼說，東璃夜就越是放不下。
他來的時候想好了，或許這條命都要搭在這裏，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不過就是要一句話，而這句話是那麼的讓他為難。
許久之後，大殿上麵一直是安靜的。
“我說。”
莫梓言依然是看著外麵，不過剛才開口的的確是她。
“西影堇，你當初答應過我的，不會為難東璃一族。”
低低的聲音傳來，她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波動，若不是這個聲音大家都熟悉，還真的懷疑根本就不是她在說話。
“你是在為東璃夜解圍嗎？”
臉色變了變，西影堇悶悶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是。”
大大方方的承認，這便是莫梓言，說完之後就走了過來，看著坐在龍椅上麵的西影堇。
“你說會給我休書的，並且昭告天下，我已不是你的皇後，這件事情還作數嗎？”
仰起頭，若是得了自由之身，她可是真的就輕鬆很多了。
“在你來的時候，聖旨已經頒發出去了。”
西影堇走了過來，看著莫梓言眼中的淡漠疏離，西影堇歎了一口氣。
“我真的很懷念當初的日子，那個時候，你的眼中不會那麼複雜，你的心也不會想很多亂七八糟的。”
那時候的莫梓言，單純的讓人想要藏起來好好嗬護，生怕別人將她給欺負了去。
可是，現在的莫梓言，她有自己的保護膜，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回不去的過去，好在還有可以懷念的，好在莫梓言對他還沒有那麼怨恨。
“那便好，既然沒有什麼別的事情了，我就回去了。”
看了一眼西影堇，說完就轉身，至始至終真的連一眼都沒有看東璃夜。
西影堇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眼中帶著祈求。
“莫梓言，可以陪我吃一頓飯嗎？”
他在莫梓言的不耐煩之中說了這麼一句話，這樣子的西影堇，讓莫梓言的心口一陣疼痛。
搖了搖嘴唇，她眉頭緊皺，不是不願意，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麵，有人神似，有人形似。
握緊雙拳，她猶豫了很久，點點頭。
“好，不過不要得寸進尺。”
西影堇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到了嘴邊的吃晚飯逛逛禦花園就直接咽回肚子裏了。
讓宮裏的人都難以相信的是，飯桌上麵竟然會有東璃夜。
坐在禦花園之中，西影堇下令了，後宮那些鶯鶯燕燕今天就不要到花園裏來了，於是三個人坐在這裏，顯得格外的安靜。
“這是我當初剛做太子的時候埋的一壇酒，巧的是，它就是用桃花釀製的。”
多少次想要拿出來喝，不過都舍不得，沒有想到今天會拿出來招待東璃夜。
其實，他主要想要招待的人是莫梓言。
“你剛當太子的時候？”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看來這酒還真的是隻此一家啊。
“算算的話，差不多十五年了吧。”
西影堇皺緊眉頭，過去的事情他都忘記的差不多了。
很快宮女就將那酒給拿了過來，西影堇揮揮手示意大家都離開，著偌大的禦花園就剩下他們三個人。
打開蓋子，一股清香散發出來，充斥著每個人的細胞之中，醇香之氣四散，莫梓言閉上了眼睛。
聞酒香就能夠識得是否是好酒，本來不嗜酒的人聞到這個味，都想要喝個痛快。
東璃夜卻是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西影堇將他留下來是什麼意思。
西影堇到了三杯出來，看著莫梓言，然後端起了酒杯。
“莫梓言，今天，我們拋卻一切的恩怨情仇，就當是知己來喝一杯，你意下如何？”
莫梓言笑了笑，端起酒杯看著西影堇。
“我還是喜歡桃花茶，至少不醉人，也不傷身。”
說完之後喝了下去，隻剩下東璃夜了，見著兩個人都看著自己，東璃夜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端起來一口飲完。
“真是暴殄天物。”
西影堇嘟囔了這麼一句，繼續給他們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