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特船長的兒女6(1 / 3)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6

13遭遇土著人

眾人登上淺灘岸,心情也像腳踩實地一樣穩定了。剛在岸上走了幾步,忽然天上又下起雨來了。眾人慌忙往密林蔭樹處躲藏。

地理學家巴加內爾懷帶地圖,此時想探明身在何處,隻往地圖瞥了一眼,手腳就慌亂了起來。原來,他從地圖上得知,現在他們的方位離新西蘭土著部落——毛利人不遠。要知道,當年英國軍隊殘殺新西蘭的毛利人,從此結下了深仇大恨,雙方勢不兩立,經常發生衝突。巴加內爾想到此節,不由得毛骨悚然。

躲雨的時候,巴加內爾跟爵士等人講述了這一段悲慘的曆史。

聽完巴加內爾的介紹,爵士眾人也覺得膽顫心驚,想到格蘭特船長等人如果在37度線附近的新西蘭海岸遇難,落入毛利人手中,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一行人不敢再呆在此處,立馬就走,生怕被仇恨英國人的毛利人看見。

巴加內爾每走一段路程,便攤開地圖細看一陣。不出一日,眾人徒步到了新西蘭北島最大的河懷卡托河。

天色黑了起來,眾人勞累了一天,腳疲體困不想再動,胡亂弄些吃的,便倒頭沉睡。這一夜竟然忘記了安排人員值班守夜。

爵士等人一覺睡到天亮。多日勞累盡在一夜之間睡得蕩然無存。爵士正要伸個懶腰,忽覺四肢繃緊,有麻木之感,心中大駭,慌忙睜眼一看,這一看嚇得他魂飛魄散,原來自己和同伴身上早已在昨夜沉睡之際被毛利人五花大綁,絲毫動彈不得,立時明白自己一幹人已成了毛利人的俘虜。

一見爵士等人睜眼醒來,那夥長得魁梧的毛利人立刻大聲吆喝了起來。吆喝一陣,馬上把爵士一幹人推上一隻獨木舟。小舟雖小,但容納二三十個人卻是綽綽有餘。爵士等人被押上船後,那夥毛利人在一個麵相凶猛大漢的帶領下也登上了獨木舟。這個大漢是這夥毛利人的首領,也就是酋長。

爵士細心觀察了這一夥毛利人,發現他們也會說英語,但說來說去也就是那麼十來句,爵士心中立時大感欣慰。他想到自己一行人能用語言和這夥毛利人交流溝通,同時認為自己一幹人危險性也減少了許多。爵士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他隻是不想自己的同伴無辜被毛利人殘害。他下定決心,寧肯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同伴們的平安。他早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大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氣概。就這麼轉念一想,他原先被毛利人暗地裏俘虜時的沮喪心情頓時化作昂昂鬥誌。

爵士從這夥毛利人的交談中得知了大概的情況,原來,他們剛剛被登島作戰搶奪新西蘭地盤的英國軍隊打敗,他們不服輸,正要回去搬援兵。途經此處,看到爵士一行人沉睡入夢,認為有機可乘,便順手牽羊將爵士等人盡數綁住。想起剛剛敗於英國人之手,此時又俘虜了一些英國人,不禁自滿起來,臉上也有雖敗猶榮的光彩。

爵士大聲問那個酋長:“你們到底想把我們怎麼樣?”

酋長嘿嘿冷笑兩聲,說道:“用你們作人質,交換我們的兄弟。”

此言一出,爵士等稍感欣慰,用他們跟英國軍隊俘虜的毛利人交換,眾人被害的可能性又小了許多。爵士等人暗喜,任憑這一夥毛利人大力劃船,巴不得他們馬上將自己一行人送去英國軍隊駐地交換被俘的毛利人。

途中,不斷有一些土著人劃著船加入進來。那些人全身佩帶著武器,衣衫上血跡斑斑,如此看來這些毛利人和英軍的戰鬥打得很殘酷。

獨木小舟最後左拐右折來到了一個地圖上沒標名字的小河畔,河岸長著很多新西蘭麻。這種植物是毛利人製作繩索,織造土布衣服的天然原料。俯瞰河畔低地的山崖上,有一個用木樁、樹枝做圍牆的村寨。毛利人將爵士等人推推搡搡往村寨走去。

爵士等人邊走邊看村寨周圍的環境,村寨最外麵圍起了一堵高高的柵欄,柵欄裏麵是一排木樁,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木樁上懸掛著的一排頭顱,那些都是在部落之爭中戰敗被俘的其他部落的酋長頭顱。土著人吃掉了他們的身體,將頭顱掛在木樁上,以炫耀本族的赫赫戰功。村寨都是些草棚茅屋,酋長啃骨魔的茅屋高大寬敞,與其他人居住的稍有不同。

爵士等人剛被推押到酋長的茅屋邊,一群土著人婦女立刻迎上來,將他們圍了個泄水不通,指著他們,顯然是對歐洲人恨之入骨。但那群土著人婦女越罵越凶,目眥欲裂,唾沫濺在他們的身上。爵士忍無可忍,不由得朝酋長喝了一聲:“請她們出去!”這斷然一喝,聲震茅屋,眾人耳朵隻聽得嗡嗡作響。那群婦女被他這斷喝之聲嚇得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所措,望望酋長又看看爵士,不知該繼續臭罵下去,還是悻悻離開。隻聽那酋長嘿嘿冷笑兩聲,也不動怒,斜望了爵士一眼,然後大手一揮,轉身進了茅屋。那群土著人婦女看見酋長的手勢,立刻停止了辱罵,隻是並沒離開。

此時四周來了更多的毛利土著人,會集在這群婦女背後,揮舞拳頭,口中怒喝聲不絕於口。片刻之間,酋長大步走出茅屋,站在一土台上和前來會聚的人講話。他時而振臂高呼,時而慘然落淚,講到動情之處,酋長竟啞然無語,失聲痛哭,在場之人無不為之感動。有人大聲呐喊,也有人掩麵痛哭,整個會場一片淒慘景象。哭聲起此彼伏,怒聲高漲驚天,眾人情緒陡升,也為之動情。爵士和少校見識頗廣,知道酋長在向他的同族人講述自己帶著本族兄弟和英國軍隊英勇作戰,最後不敵,慘敗而歸的悲壯情景。爵士等人忽聽“哧哧”聲不絕於耳,循聲望去,但見一些失去親人的婦女用利器將自己的臉和手臂劃破割爛,鮮血迸濺而出,一時之間,麵目全非,慘不忍睹。爵士等人雖見識多廣也沒有瞧見過這等自殘場麵,冷汗涔涔而出,毛骨悚然。

又過了一會兒,酋長在土台上講完,那些毛利人全都轉目盯向爵士等一幹人。爵士等人念及英國軍隊和毛利人爭奪島嶼,搶擄地盤,本是不該,雖不關爵士等人的事,但同為英國人不由得也汗顏不語。毛利人恨不得剝掉英國人的皮,抽去英國人的筋,雖然如此,也不能緩解殺害同族之人擄搶本族之地的深仇大恨。好在酋長想利用爵士一行人換回本部落的祭師,不想讓這批手下俘虜過早死去。一聲令下早有威猛的毛利男子將爵士等人押走。

爵士等人被關押在村寨另一頭一間大草棚裏,草棚寬敞,地上鋪著草席,坐在地上,倒也舒服。草棚四周有毛利大漢嚴關把守,爵士等人要想逃走,那簡直是白日做夢。

格裏那凡爵士一行人剛舒服地坐在地上不久,這時草席門突然被掀開了,走進了一個滿臉橫肉,怒氣衝衝的毛利大漢。他命令爵士他們站起來跟他走。眾人不知道這毛利大漢要帶他們去哪裏,但此時性命已不由自己掌握,也不敢違拗了毛利人的意思,隻得一一跟著毛利大漢走出了草棚。那個毛利大漢把他們帶到剛才那空地中央。早有十幾個毛利大漢等候在那裏。少校見有幾名毛利土著人服飾各異,滿臉霸氣,站在那些毛利大漢麵前大有領袖風範,便知這幾個人來頭不小,想是在土著部落中享有很高的聲望。啃骨魔也身在其中,站在啃骨魔左側的毛利大漢也是一位部落酋長,名叫雷火酋長。原來,附近幾個部落酋長得知啃骨魔酋長俘虜了幾個英國人,都想來瞧瞧情況。若是俘虜了在戰場上經常和他們短兵相交的英國仇人,那自是要手刃仇人。

啃骨魔代表其他酋長向格裏那凡爵士問話。格裏那凡爵士如實相告,並反複強調,他不想以及他的同伴也不想英國軍隊和新西蘭當地土著部落發生戰爭,他們這一行人並不是來參加作戰的,他們是路過此地,不期相遇。雷火酋長早已探捺不住地咆哮起來,他說有他在一日就要多殺幾個英國人,他一直對英國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口咬他們的肉,狂喝他們的血。

最後,雷火酋長恨恨地說道:“要不是我們部落的大祭師被英國軍隊抓走了,我一定會一刀全砍光你們的頭顱。挖掉你們歹毒冷酷的心,來祭大神。”

雷火酋長說完就向爵士一行人仔細打量起來。最後,他色迷迷地盯著美貌的爵士夫人不放。

格裏那凡爵士見雷火酋長一臉色相,心中很是憎恨。當下踏上一步,指著雷火酋長喝道:“你看什麼?”

雷火酋長一臉奸笑:“我看我的妻子難道也不行嗎?”雷火酋長話還沒落音,便搶上一步,右手前伸,抓向漂亮的爵士夫人。

爵士夫人大驚失色,身不由己往爵士身旁躲去,忍不住大叫一聲“啊!”少校等人正待要出手相救,卻見爵士右手早從懷中掏出手槍,朝撲過來的雷火酋長開了一槍。隻聽“砰”的一聲震耳大響,雷火酋長應聲而倒,一臉驚訝之色,似乎不相信手下俘虜敢用手槍殺他。眾人見雷火酋長左胸鮮血噴湧而出,立時明白子彈已經穿胸而過。這一變故,實在大出啃骨魔等人意料。而此時,格裏那凡爵士也是驚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呆立在那兒,忘記了自己殺了人之後該怎麼辦?就這麼一遲疑,一個毛利大漢乘格裏那凡不備,突然搶上一步,揚手一奪,將爵士手上那把手槍輕而易舉地搶去。少校等人見良機已過,不由得連聲叫苦,雖然有和毛利人決一死戰的勇氣,但此時毛利人蜂擁而上,頃刻間將他們裹在空地中央,浩浩千餘人將他們四麵八方圍住,憑自己這一幹人縱然勇鬥惡拚也是枉然。當下各自屏聲斂氣,靜觀其變。

毛利人不待他們反抗,紛紛搶上,幾下折騰,片刻又將他們五花大綁了起來。這次,毛利人對待他們不像初次俘虜他們那樣輕手輕腳了,在押回大草棚這一段路上,毛利大漢再也不手下留情,猛推狠搡將爵士一幹人推得跌跌撞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