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提著一人,居然在絕對速度上仍要超過蘇謀一籌。能和他糾纏到現在,想必西門瀝也應該是沒有盡出全力。”
上杉謙最後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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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謀一口氣滑離西門瀝足有十餘丈遠這才停身站起,他伸手一拂額頭、甩掉了一大把汗,也不去細究這把是冷汗還是熱汗。隨後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原來方才他頭上的方巾幘冠已被西門瀝一掌切落,在確認自己的發髻並沒被打亂後他這才重新勉強堆起笑臉,伸手捋了捋兩撇小胡子。
“停!不打了!”
他望著西門瀝突然開口喊道。
西門瀝左手提著那個使用雙錘的修行者,聽了蘇謀的話後立時臉露不喜,怒道:“你說偷襲就偷襲,說不打就不打了?總得給個理由吧!!!”
“你是融象上境,我隻是通靈境,你追著我打就好比大人欺負小人,這是其一。”
西門瀝仍舊不喜,但聽了蘇謀的解釋後也是不覺輕輕點頭,顯得比較認同。但他再一想,剛要補充問一句時,又聽蘇謀道,
“你速度比我快,左手一直提著我的手下,也能跑贏我,於我更不公平,這是其二。”
西門瀝一聲冷笑。
“第三點,也是最後一點。你既然一隻手抓著我的手下,這樣對戰對你而言太不公平,因為不公平,所以我才說我不和你打了。”
“哈哈哈哈……”西門瀝聽罷被逗地大笑,單手捧著肚皮笑得身體直顫,也引得左手被掐著脖頸提起的那名修行者跟著不停擺動。
蘇謀斂住微笑,看了看他那名顯然已經失去知覺、生死不明的手下。
原來當時那人和蘇謀一齊被西門瀝震飛後,西門瀝先一步啟動抓住了他,然後才返身去用一隻手和蘇謀交戰了數個回合。想到這一點,蘇謀心中不禁一寒,連想著自己還真是僥幸。然後他擰過頭,意味深長地望了遠處的上杉謙一眼,似想要詢問什麼。
覃山之巔的地塊,正好呈一個三角形狀。觀湖小亭處於山頂西南角,能夠觀望到整個毓疏湖尤其是湖麵北部的狹窄區域,法號元石的中年僧正在亭中;東夷人上杉謙偏位於東南角;蘇謀此時正好半蹲在山頂的北部。三人恰好將西門瀝圍在了山巔的正中央。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蘇謀刻意營造出的局麵。
“先把人放下,交戰才能公平。”蘇謀最後建議。
“好!”西門瀝止住笑聲,答道。
他慢慢鬆開左手,放下了那人……那人開始下墜。
然後……
西門瀝在那人將觸未觸地之際,猛地擰腰擺腿、右腿舒展掄圓,猛地一腳將那人踢飛。
腳與人接觸的一刹那,那名可憐的修行者來不及發出一聲悶哼,就此氣絕身亡。他的屍體被攔腰折出了一道誇張的弧度,呼嘯著、帶著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更為淩厲的氣息所凝成的破壞力向前飛去。
或許也不應稱之為飛去,隻因“飛”這一詞已經無法足夠形容這一腳“射人”之快了。
那人是向著蘇謀射去的。蘇謀無法躲閃,因為他根本沒有捕捉到西門瀝這次出腳的動作。
似乎蘇謀這次應該是難逃一死了。
好在有人動了。山巔東南角有個身影一晃,又一瞬,‘倉啷’一響,蘇謀眼前一花,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在眼看就該撞上自己之際卻忽然一分為二,從自己的頭部兩側擦飛而過,降下了一大蓬血雨。
緊接著,山頂中央突然又接連響起了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隻見兩道身影不斷接觸分離、分離接觸,兩者快如閃電又形若飛鴻,唯獨卻看不清其中的動作軌跡。
但是蘇謀知道,元石僧更是明白。
那是武士刀出鞘的聲音。
那是武士刀與鋼鐵之軀金鐵交擊的聲音。
那也是兩人以極速身法試探交手並展現出的極高境界。
但最終,那依然會是修行世界新老勢利之間從暗鬥走向明爭的開端;更是間接決定著人類未來命運的一場宿命之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