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獸的身體已經停止了繼續往外冒出黑煙,它頭頂上方的那片巨大的黑雲也同時停止了旋轉,隻是仍然在不停地上下翻滾,黑壓壓的慢慢在往外擴散,宛如拉開了地獄降臨前的序幕。
魁獸又恢複了輕微行動,它每動一下身體就會發出一聲清脆的‘喀嚓’響。隔著籠罩在全身上下的厚厚黑霧依然能依稀辨出它的身體比原先消瘦了不止一圈,似乎雙鰭也變成了一副枯爪,緊接著它突然便立了起來,身高竟基本與覃山持平。
“桑鐸,接下去該怎麼做?!”
陳閆回過頭大聲疾呼。
“再等等,按計劃等我總攻的信號!”
……
……
覃山之巔的激戰正在繼續。
上杉謙利用速度和長刀之便拉開著距離和西門瀝糾纏,不時的劈出一刀,他那把刀背同樣黝黑的長脅太刀在高速揮舞中時而閃現出森森銀光,將鋒刃端的暴戾殘酷演繹到了極致。西門瀝則是一板一眼的見招拆招,能避則避,不能避讓刀鋒時也是絲毫無懼地會用身體去格擋。同時……
“這一刀太慢……”
“這一刀太直……”
“這一刀力量為什麼這麼輕?你沒吃飽飯嗎?”
……
他還無時不忘地在拿語言奚落對方。
上衫謙不為所動,仍然專注而執著地一刀接一刀的劈出。
這些看似是胡亂劈出的刀毫無秩序及法度可言,更像是一個不諳武術的凡人拖著把寶刀在隨意劈砍,而且從西門瀝的嘴中、從他的神態認識上似乎也在反應出他對對手的重視度已經愈來愈低。然而高手間生死相搏,容不得半點馬虎,容不得分散力量,那麼較強的一方就可以隨意輕視對手了嗎?
在連續劈出一百四十七刀之後,上衫謙忽而收刀撤步,然後就聽‘嗖,嗖,嗖’連續三響,隻見上衫連退了三大步,至二人交手起第一次拉開了十餘丈距離。
西門瀝見狀臉上再次無聲起笑,以為上杉謙隻是自知不敵後退走,正想繼續譏諷時卻突然臉上一僵。
在他的身體周圍突然出現了許多道一字型刀痕,它們橫七豎八或者歪斜地靜止在空氣中將西門瀝圍在中央,粗看之下依然顯得雜亂無章,但西門瀝卻是一眼就看明白了,這些刀痕的排列實是巧妙至極的手段。隻因除非自己硬碰硬闖,否則根本無法從這些刀痕布下的陣法中離開。也就是說,自己此刻已經置身進了一個牢籠,一個‘刀籠’。
這一招的名字就叫‘刀籠’。
“這一百四十七刀很精彩,但你知道單憑這刀籠是不可能一直困住我的。”西門瀝神情平靜地看著上衫謙繼續道,“所以我很期待你的後續手段,最好能讓我再見到之前的那把風中之刀。”
上衫謙手中長刀已入鞘,轉而又握住了另一把白色長刀,正色道,“如你所願。”
如白雪般潔淨的刀柄被緩緩拔離刀鞘,露出了一截刀身,太刀一聲輕呤,如芙蓉出水,以至很含蓄很婉約很羞澀;銀光一閃而逝,如潛龍出海,所以很隱忍很低調卻很強大。
“亢,角,偏三;昴,畢,落一。”
風刀出鞘的同時,上衫謙低聲念出了這麼一句話。這句話中有四個關鍵字分別代表了天空中的四個星位,兩兩連讀的話就正好可以使臨近的兩個星位之間劃出一條直線。
於是困住西門瀝的一百四十七道刀痕中有兩道刀痕便隨著他這句話落而稍稍偏移了一些位置,其中東側那道往一旁偏移了三分,西麵那道則是下落了一分。
“一鍛刀,乘風,斬雪。”
上杉謙又低聲說了句話。當他念出‘乘風’二字時他左腳前跨一步,隨即整個人便化作了一陣清風,憑空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下一個瞬間,在西門瀝身前三尺處才響起了念出‘斬雪’二字的語聲。
瞬間移動了十餘丈,這是名副其實的乘風而行!
風刀向前猛然刺出!便如這斬雪二字形容的那般,刀刃前的空氣溫度驟然降低,瞬間便將空氣中的水氣凝出了無數朵晶瑩的雪花;然後,每一片雪花又隨即裂成了兩瓣、四瓣、無數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