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現在榮享的心智早已不是如今的十七歲,清遠細微神色變化並沒能逃脫她的眼眸,對她來說人的心一旦變了,便很難再回到最初,趙清遠對著她的占有私心越過強烈,他的容忍度也會跟著越來越小,時間一長,陷得越深,他這人也就廢了……
倘若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會很開心吧,唯一愛戀的男人心裏終於有了自己……可是,自己的情感卻是不知不覺變了,大概是趙青陽的陰影吧,她對著清遠雖然感情還是濃烈,但是終是回不到前世的不顧一切了,這是她心境上的變化,不怪清遠……
晚膳的時候,榮享和餘雅說了趙清遠的事,似乎和她想得差不多,餘雅的反應僅僅是微怔了一下後便點點頭應了下這事。
對於他得體的回應,榮享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淡淡的餘雅是她喜歡的,感情放在心裏遠比放在嘴上要來得恰當,尤其是個後宮裏麵。
餘雅心裏卻是說不出的苦澀,帝王的恩寵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想到那個男人終於要入宮了,不是,他早就已經來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去了帝王的心裏,占得滿滿的,沒了他的位置。
口中嚼著米飯,餘雅低著頭食不知味。眼眶有些泛酸,他強忍著快要奪眶的淚水,方才皇上的笑意他看見了,其中原因他自然明白,所以,說什麼這眼淚也要留著回去,為了自己,也為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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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餘雅的授意,趙清遠的入宮便順理成章,對著堂下的悠悠之口,餘雅用了一年無所出的借口,很得體。
趙清遠的院落被榮享安排在了比較偏遠的位置,是個冷宮。身邊也隻安排了兩個人伺候,並無特殊。皇上的這種態度讓原本等著巴結的一幹奴才大跌眼鏡,紛紛收了心思免得弄亂了陣營,走了彎路。
不過對此,趙清遠沒有絲毫不悅,反而麵露笑意,他和榮享認識六年,他的性情榮享清楚,那些刻意的安排百易而無一害,雖然她曾經說過入了宮便不能隨意逍遙江湖,但是……她的心還是向了自己……
入宮的第一天,榮享沒來,不過不打緊,他知道她平日忙,政事繁多。
入宮的第十天,榮享還是沒來,不過不要緊,或許這些天她真的忙壞了,脫不開身。
入宮的第二十天,榮享仍舊沒來,一更天,趙清遠披上了外衣,腳下一蹬,出了院落。
一會的功夫,他便到了書房,宮裏的侍衛雖然人多,不過就警覺性而言卻是差到了極點,當然,他的功夫似乎也到了一定的境界,一路過來,沒人察覺。
書房裏麵的火燭正亮著,他側身透過窗沿,悄悄往裏看去,隨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的榮享正伏在桌台上奮力書寫,那微皺的眉頭,偶爾露出的煩躁神色,都讓清遠心中一動,愛戀更深。
榮享她果然在忙,是他自個多心了……離去的當口,趙清遠眼眸轉動,流光溢彩。
登基的第一年算是過得比較順當,一月初一的時候,榮享留在了趙清遠的院落用膳,兩人大碗喝酒,烈酒順著碗口不急不緩的入了榮享的衣襟,濕了她的衣裳,也晃了清遠的眼。
兩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榮享凝視著身下的男子,心頭突然湧上恨意,轉念一想,不對,他是清遠,不是青陽,不是那個蛇蠍男子。心裏默默的告訴自己,今生她和那個趙青陽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在她的身邊隻有兩個男子,一個是清遠,另一個是餘雅,沒有其他人……
世事的變化若是真如人所料,那麼,一生也未免太過平淡,很多時候,事情的走向往往出人意表,讓人措手不及。對於榮享,這種刺激她心裏早就了然,不過……這時間似乎提早了不少,讓她訝異。
“皇上,急報,大遼出兵,攻占徐州。”半夜,宮人急促的腳步聲讓榮享猛地一驚,隨即陷入深思,一語不發。
事情有變了……原本記得這是年中發生的事,現在為何……重重的錘了下桌麵,榮享憤恨的瞪了眼麵前的急報,大遼,如狼似虎,現在更是存了野心,一日不除,大華的百姓一日不得安寧,看來這禦駕親征她終是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