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晚膳,榮享留在了富貴樓,一來是為了正事,二來也受不了古枉然可憐巴巴的模樣,一個男子卑微到了這個地步,榮享做不到鐵石心腸。
晚膳後回宮的路上,榮享垂下眼簾低頭思著方才送她出門的那個男子,心頭微微歎了口氣,明明前世冷若冰霜,狂妄自大的他為何現在這般熱情如火,難不成因為她的重生導致他的性情轉變?若是真的,那她榮享算是撿了個便宜,隻要古枉然不存獨占她的心思,她倒是可以留他在自個的身旁,做城內的眼線,怕隻怕人心難測,希望他不要像前世趙青陽那般心思詭異……
到了宮內,榮享想了想,最後去了鳳閣。
這些日子餘雅將作為帝後的大度算是表現得淋漓盡致,他待人不偏不倚,沒有因為費然得寵而對他過分親熱,也沒有因為譚幺失勢而待他過分冷淡,他做到了中立。
所以,榮享對於餘雅的這般態度,心中讚賞有加。
到了鳳閣,餘雅正在休息,他著這單衣坐在榻上,大概是累著了,他睡得很沉,連榮享的腳步聲也沒聽見。
榮享彎起嘴角,走到他的身側。榻上的美人閉目安神,睡夢中,鼻間吐著淡淡的氣息,呼吸綿長。
榮享揮了揮手,一旁搖著蒲扇的宮人立刻知趣退下,獨留兩人在屋內。
夜晚的夏日較之白天已經涼爽了不少,但是屋內悶熱的空氣仍是擾得餘雅有些不適,隻見他背過身子,衣衫順著鎖骨滑下了一大半。
榮享見狀咽了下口水,胸口有些熱。
餘雅的容貌屬於中上之色,但是對榮享而言,吸引她的卻是這人淡定的個性以及處在他身邊寧靜的氛圍。
“雅兒……”榮享輕輕喚道。
餘雅似在夢中,沒有作聲。
榮享見狀苦笑一聲,彎腰將他抱起放在了床上。
出去的時候,餘雅翻了個身,榮享見狀不禁放輕腳步,悄悄關上了門。
*
三天後
榮享在上書房見到費書的時候,他是一個人來的,中丞譚雪並沒有一同跟來。
麵對皇上探視的目光,費書解釋道:
“皇上,臣與譚大人原本是說好一起來的,不過上午的時候,聽人說她病了……臣牽掛皇上的事,所以就先來了……”
榮享一怔,道:
“病了?什麼病,嚴重嗎?”
“回皇上,聽說是風寒,這兩日早晚溫差大,譚大人或許是衣裳添減不當著涼了……”
“是嗎?”榮享垂下眼簾,對於譚家,她向來是予以重用,畢竟這世上有才能的人不少,但是清官難尋,所以,好官她自然給予機會。
“對了,費卿,上次朕交給你的事,現在如何了?”榮享抬起看,詢問道。
費書立刻答道:
“上次皇上說的事,臣連夜快報已交至各地,務必讓他們提高警惕,上次他們侵犯徐州,我們敗在措手不及,這次若是加緊守備,定不會讓他們趁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