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家名為年代的咖啡屋(1 / 2)

我終究屈服於我的命運,收拾行囊踏上從設菲爾德前往曼徹斯特的火車。

“小韓,你必須馬上回上海,你父親那邊的產業仍需你主持大局。不然……”一個麵容和善的老者站在我麵前,身邊擺著一大堆文件,上麵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鄭伯。”我打斷了他的話,長久才憋出一句,“讓我靜一靜吧。”

老者瞄了一眼身邊的文件,又看了看我,長歎一聲,轉身徑直離開了房間。

我躺倒在床上,怔怔出神。

那是二零零三年的六月,英國,設菲爾德。

因為一次意外,父親在不久前去世,從此,我失去了在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

到曼徹斯特已經是傍晚五點鍾光景,本來到曼徹斯特機場我就應該可以準備登機,可那時航站樓裏卻鬧翻了,原因是一位發燒病人和航站樓的工作人員發生爭執。各位肯定不會忘了2003年那場可怕的非典,雖然到六月時全球的疫情已經趨於緩和,但這樣一個頑固的“潛在風險”依然挑動了人們脆弱而敏感的神經。

無奈,飛機晚點了。在那個“瘋”病人積極配合前,或者在那場突然襲來的霧霾結束前我是不可能離開這個國度的。

我找了家咖啡店打發時間。那是家靠近機場的咖啡店,名字很奇怪,叫做“age(年代)”。我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份郵報,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我的思緒完全不在眼前報紙的文字上,滿腦子想的卻是回國以後的生活。

說實話,回到上海讓我萬分不情願,那裏有一個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人。

還記得多年前的那個下午,我看到他們手牽手地向我走來,低著頭,仿佛是在幹一件見不得人的事一般。

我卻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是一絲奇怪的感覺也沒有,望著他們兩個,我突然笑了,肆無忌憚地笑了,我不知道我是在嘲笑命運還是嘲笑自己。仿佛一切早已注定,注定我在這裏失敗。

烏黑的長發在微風中飄動,我忘不了那張令我心動的臉龐,就算在那一刻,望著她的雙眸,我仍舊覺得她還屬於我。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她的身影。那一刻,我伸出了手,想要觸碰那張臉,而最終那個身影漸行漸遠。

而這幾年,她卻是始終出現在我的夢中,仿佛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每個淒涼的夜晚我就會因此驚醒,再也睡不下去……

我搖了搖頭,努力讓這些思緒離開我的腦海,重回故地,我能否重新開始?

我舉起桌前的卡布基諾,輕輕抿了一口,不自覺地笑了一下。人生何苦,為難自己?

在英國的這幾年,我接觸到了很多東西,我沉浸在自我實現的人生目標上,為了夢想而努力奮鬥。生活,似乎就這樣穩定下來,卻沒想到,變故突至。

人生終要麵對自己的世界,無論是故去,現在,還是未來,該清的總要清,該來的總要來。以後,一切要自己麵對了。

沒想到這個鬼天氣,我卻在這間咖啡屋變成了一個“哲學家”。不經又是自嘲的笑了笑,抖開了報紙,開始尋找點新鮮的東西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