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戴著麵具的關係,眾人看不到我臉上此刻的表情,但我知道我此刻一定是表情難看之極。
這種感覺有點驚喜又有點惶恐,她越是不從人群中出來,我的腦子裏就愈發混亂了。
“夏雨薇?這位同學不在麼?”主持人也開始有點焦急,“那我們換一位吧。”
我剛想長籲一口氣,人群中被推出來一個姑娘,旁邊有人喊道:“在,在。她在這。”
“夏雨薇?”我身前十幾米的地方站著一個穿著鵝黃色長裙的一個女子,典雅端莊,冷豔高貴,絕對是舞會的主角人物。她被幾個女孩嬉笑著推了一把,踉蹌了幾步到了主舞台上。她惺惺地回頭看了她們一眼,那群姑娘看到陰謀得逞,一下子像沒事人一樣撇過頭去不在看她。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隨後向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繼而,一步步走了過來。
似乎每走一步,我的心裏就是重重一下。
退無可退!
真是一對冤家啊。
而主持人卻是講著,緣分天注定。
莫要是一段孽緣啊?!
我不知道她心裏此刻想著什麼,她臉上的表情被麵具遮住了。恍惚間我突然感覺那個人可能不是夏雨薇,畢竟彼此都看不清相貌。
或許隻是同名同姓的兩個人而已。我這麼安慰自己道。
周圍已經有了起哄的聲音。主持人更是宣布,這兩位幸運兒要摘下對方的麵具。
什麼!摘下麵具!
臉上的這個東西此刻卻成了我的偽裝,我的依賴。如果把它摘下,就意味著我要去直麵,直麵我的心。
對方聽完也是一愣,低著頭沒有什麼動作。
周圍起哄的聲音更大了,我們倆被推到了一起,我的臉和她的臉的距離不會超過30公分。我倆的手觸碰到了對方的麵具。
此刻,她的臉的輪廓是這麼清晰,清晰到給我一支筆,我就能在這被遮住的部分勾勒出她的相貌,我能感到她的呼吸變得深沉而局促。
我的手微微顫抖,猶豫著要不要撕開我們最後的一層隔閡。
恐怕是麵對了,就要難以回頭了吧。
還是這輩子,就隻能在彼此的麵具之後才能如此看著對方。
她的眼睛變得明亮,閃爍著柔和的光輝似要把我融化。
整個人都要徹底融掉!
“不要”我的手觸及她的麵具之時,她最終吐出這兩個字,冰冰冷冷,不容置疑。
我感到一雙手用力地推了我一把,那個身影轉了過去。
一路小跑,穿過人群,消失在我視野的盡頭……
徒留我在當場!
音樂不知什麼時候變得舒緩,男男女女們又走到了一起,在美妙的旋律中翩翩起舞。
我意興闌珊,一個人靠著吧台喝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蟲子那邊依舊吃的快活,那倆貨真是兄弟倆,餓死鬼投胎。
我笑了兩聲,卻發現停不住了,想個傻子一樣。我又看到了剛才那個穿紫色長裙的女子,她沒有進入舞池中,和我微微對視了一眼。
“哎”笑聲到最後變成了歎氣聲,就讓我一個人如此吧,誰也別來打擾。
天已昏暗無比,晚上九點光景,人群已走了大半。到了十點左右,沒剩下幾個人。蟲子靠在我旁邊和我喝酒,剛才陪他的那個兄弟,依舊在風卷殘雲。
是夜,五味雜陳。蟲子卻是安慰我,被學校第一美人拒絕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莫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