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李少陽三人破獲鴻蒙觀奇案,凶手之一便是那位黃衫女子,李少陽三人均覺得她修道多年,為情殺人實屬可憐,商議不去報官,放她回無怨寺潛心修行,黃衫女子感激涕零,接連叩頭,日後也不敢再犯。另外玄申道人已死,其弟子們決定讓玄申的大弟子德勝主持觀內事物,一場風波暫時平息。李少陽等三人覺得此時不便久留,便點備行李準備啟程離開,裴行儼從天一村買了三匹馬,一人一騎,事前孫菲菲曾經說過,邀請行儼、少陽一同前往四川老家,李少陽覺得此時也無去處,便爽快的答應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途中不亦樂乎,隻差美酒作伴,便缺少了一番情趣。行路間李少陽反倒有些不淡定,身邊一個含情脈脈,一個情有獨鍾,自己足是一個大大的電燈泡,未免尷尬,李少陽故意加快了行進的步伐,行儼同菲菲看出李少陽的尷尬便故意扯開話題,裴行儼問李少陽“大哥,你說你是未來的人,那未來還有什麼類似電話的好東西”李少陽道“未來的新事物層出不窮,百態叢生,但未來的人卻精神匱乏,因為到了未來時代,很多事物都非常容易得來,所以便有了物以稀為貴,在我看來,看淡一切卻有一樣東西不能看淡,那就是用有限的時間封存住自己的記憶,任何事物都不是永恒的,人總有失去的時候,總有記不住的時候”菲菲聽了此話不免有些傷感,道“大哥,未來既然那麼好,為何存不下記憶呢?”李少陽道“因為記憶存在腦海裏,是一種無形的東西,但卻真實存在,不過好在未來是可以存儲記憶的。”“哦?”裴行儼興奮的道,“那大哥,如何將記憶封存?”李少陽道“在未來,有一種東西叫做相機,可以將瞬間的畫麵存儲到一張......恩......一張紙上。”孫菲菲同裴行儼均詫異道“這麼神奇?”顯是十分好奇,李少陽續道“恩,如果現在有一部相機,就可以將你跟菲菲的甜蜜瞬間永久的保存下來。”二人聞言均覺臉上一紅,尷尬的別過了頭。李少陽續道“說起相機,我在未來的時候還曾幫我的好友破過一個案件,此案很是有趣。”裴行儼道“誒?大哥,那這一路漫長,不如你講給我們聽聽如何?”李少陽覺得可以,便道“也好,就當消遣。”
哥布林畫室的妮娜是位知名的女畫家,這****邀請李少陽來參觀她收藏的梵高作品《枝上杏花開》,一同收到邀請的還有三位知名油畫賞評家,雖然李少陽不知道妮娜為什麼要請他來參觀畫展,但卻不好薄了好友的麵子。哥布林畫室有一個大大的展廳,以西方後印象派的名畫居多,《星夜》、《有烏鴉的麥田》均在其中,雖然不都是真品,但有一些也是價值不菲。妮娜主要介紹的是這幅《枝上杏花開》,據她介紹,這幅畫是梵高送給剛出生的侄子小文森特的受洗禮物,作品很有東方特質,她喜歡這幅畫是因為它有錚錚生長的生命力,仿佛聽見杏花盛開的聲音,像弓箭一樣綻放,也許是梵高這種忘記理性的陶醉,深深感染著後人,所以梵高不解的一生會成為後人瘋狂崇拜的對象。妮娜介紹這幅名畫的時候,似乎有些沾沾自喜,必然弄的其餘的觀賞者也跟著興奮。李少陽表示很無奈,稀裏糊塗的聽完專家們的品頭論足,又受到妮娜的盛情邀請共進晚餐,迫不得已留了下來。五人來到妮娜家的餐廳,顯然已經準備妥當,妮娜表示“列位稍坐,款待不周,還請見諒,今日宴請你們一是要欣賞我收藏的這些作品,二是要請三位幫忙主持辦一個梵高作品展,必要時還希望能邀請一些業內的專家,不知三位能否幫上我這個大忙。”那三位賞評家滿口答應,唯有李少陽聽得與自己無關,確實有些不自在。晚餐過後,五人又有得沒得探討了有一陣子,並且點評了展廳裏其他的畫作,晚上九點過後幾位專家紛紛離開哥布林畫室,妮娜讓李少陽幫忙收拾油畫儲藏室,一般的油畫儲藏室可不是隨性的擺放,時常是按作者的作品擺放,而且這座畫室裏有上千的作品,妮娜點數著自己的收藏,突然大喊了一聲,“不好,我的《星夜》怎麼沒了?”李少陽被嚇了一跳,反問說“什麼《星夜》?”“我收藏的梵高作品《星夜》。”“什麼時候沒的?”“咱們下午同三位專家鑒賞的時候還在啊?”“你確定?那這幅畫有多大?”“跟電腦屏幕相似,足有14到15寸。”“這樣的尺寸......很有可能是被人藏在衣服裏帶走吧,誒,就是一幅畫而已嘛,何必那麼認真,剛才真的有嚇到我”妮娜焦急的說“少陽,你不知道,這幅話雖然不大,但價值不菲,而且要是辦作品展,少了這幅畫就沒有意義了呀”“有這麼嚴重麼?”“當然,恩?會不會是下午的時候有人室行竊,將畫偷走啦。”李少陽並沒有直接回答妮娜的問題,重新進出油畫儲藏室瞧了一陣子,整個儲藏室隻有一道門,沒有窗戶,隻靠著一盞燈將整個儲藏室照亮,儲藏室有序的擺滿作品,據妮娜說,梵高的《星夜》就放在門口一行作品當中,平時儲藏室都是不開放的,今天來了業內的賞評客人,為方便鑒賞並沒有鎖門。“咦,儲藏室門口有一部相機?”李少陽驚奇的發現,妮娜拍著頭頂說“對啊,你看我,一著急把它給忘了。”她將相機的內存卡取下,放入電腦中進行讀取,二人仔細的查看了裏麵的照片,照片照的不是門的正麵,而是一側,發現除了一起進出的照片外,三位鑒賞專家都單獨進出過儲藏室,李少陽說“沒見到有陌生人出入,單獨出入的就隻有他們三位,而且他們的衣服裏似乎沒見到有什麼鼓鼓的跡象,對了妮娜,你的相機怎麼沒有記錄時間啊?”妮娜很煩惱的說“哎,都是我的錯,早知道今天會出這麼大的事,我就該把監控調的準確一點。”李少陽說“恩,沒有時間確實有點麻煩......真的很奇怪,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幅畫就應該是三位專家中的其中一位偷的,但是照片上並沒有看出來他們怎麼藏的《星夜》?”“你可要十拿九穩的找出竊賊來,要不冤枉了那三位的任何一位都不太好,他們可都是業內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的畫展還仰仗他們的全力支持呢。”“哼,我看他們不但不入流,還下三濫,有什麼好仰仗的,等等......合著我今天來這沒有別的,就是幫你找畫的麼?”妮娜撲哧一笑,眼睛側視著李少陽,“誰讓你聰明呢”眼神中充滿了纏綿,妮娜是個混血女孩,長的很美,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用莎士比亞的話來說,‘天空中兩顆最輝煌的星星要出門,就請她的眼來代替他們閃耀,候著他們回來。真的,如果她的一雙眼睛懸在天空,星星就會代替她的眼睛,那會怎樣?那她臉上的明媚一定蓋過星星的亮,如同白日的光壓倒了燈光,在天上她的眼一定照耀滿天的光明,鳥兒亂叫,以為白晝已經降臨’。李少陽“嗬嗬”了兩聲,她明白妮娜並不是那麼輕浮的人,朋友之間的打情罵俏隻是一種樂趣,雖然人說沒有純粹意義上的男性女性朋友,發展到一定階段一定會成為情人,但是隻能說從實在意義來講這句話太不靠譜了。李少陽眯著眼睛說“少來,你要是委托我代理這個案件,必須要交委托費。”“切,世態炎涼,你那麼缺錢,會不會這畫是你借去的,賺點工作之餘的外快。說.....從實招來......行啊小夥,來個賊喊追賊”說話間還比手畫腳,李少陽連連閃躲,逗得妮娜捧腹大笑,顯是把丟畫的事忘的一幹二淨。李少陽無奈的流露出迷茫的眼神說“請問你還找不找畫了?”“啊.....對啊......”她還真是喜怒均形於色。李少陽翻來覆去的翻看這些照片,沒見到有什麼特別的跡象,搔了搔頭說“看看動機上有沒有疑點吧”“什麼動機?”“就是偷畫的必要性啊,你這幅畫到底值多少錢?”“你不是也惦記上了吧”“有完沒完?”“好吧......好吧.....這幅畫的真品在全國拍賣大會上麵競拍幾百萬的身價”“幾百萬?”李少陽幾乎喊了出來“當然......這個是贗品,不過由於年代與真品相接近,似乎是同一時代的另一位作家模仿的,所以也值個十幾萬。”“我來的時候你隻介紹了三位專家的名字,我也稀裏糊塗的沒聽進去,你再跟我介紹介紹吧。”“你啊......你,怎麼對這件事這麼不感興趣呢。好吧,那個鼻梁高挑的外國人是法國油畫鑒定協會的知名鑒定家皮特,近幾年由於中國的繪畫市場突飛猛進,特別邀請外來的名家,想吸收外來人的精華,皮特見過很多世麵,我這次辦畫展要邀請國外的內行人都需要皮特的幫忙,那位跟你長相相似的亞洲人是個日本人九時尻,在亞洲很有知名度,但是最近聽說他投資股票虧損了一部分基金會的資金,幸好交友廣泛,很快將虧損的那部分資金填補了,剩下的那位是國內一流的畫家風兼水,不但國畫山水畫的一流,就連國外的油畫也是風格迥異,獨樹一幟,將中國傳統文化與國外的風格統籌兼顧,我這裏還收藏過幾副山水田園的畫作,都是風大師推薦的,但是,據了解,風兼水年輕的時候便有些不檢點,小道消息聽說他曾經有過偷到行為。”聽完李少陽沉吟道“也就是你吧,左一個大師,又一個專家的,似乎都有動機,那個日本人什麼什麼就是尻似乎能跟金錢掛鉤,如果說那個皮特身份是假,出來騙錢似乎有些牽強,國內的大師不會再次冒這種風險壞了自己名聲啊。”“什麼就是尻,九時尻”“沒功夫跟你探討......”李少陽再次陷入了沉思,“動機上既然不行,隻有一個辦法了,就是模擬一下現場,再拍幾張進出儲藏室的照片,找找有沒有破綻”,妮娜將內存卡重新放進相機裏,李少陽緩緩走到儲藏室門口,推開門進入,過了一小會兒,又重新走出門將門帶上。妮娜取出了內存卡,將其放入電腦重新檢查,順利拍下了進門出門時的照片,李少陽認真的注視著拍攝的兩組照片,時不時的仍拿出那三人的照片進行對比,不知過了多久,妮娜正趴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時候,被李少陽一聲大叫驚醒,“你神經啊......能不能正常一點。”“妮娜,我已經知道是誰偷了你的畫了。”“真的啊,是誰?”“就是他......”李少陽並沒有告訴妮娜竊賊偷盜的是誰,而是故意留了個懸念,隻說了是一種技巧,妮娜無奈,回到自己的臥室就寢,李少陽則睡在了沙發上。
次日,妮娜叫來了昨天宴請的三位專家,說自己的《星夜》昨天丟了,三位專家聽完都覺得有些惋惜,李少陽看著真正的小偷也在那若無其事的痛惜,真覺得好笑,拿著照片走到三個人跟前,“啪”的將照片甩在桌子上,說“是誰偷得畫我已經知道了,手法很犀利,不過卻很簡單,如果你招了,我會勸妮娜既往不咎,如果不招,想想自己的身份,身敗名裂恐怕都不止吧。”李少陽語帶威脅的點撥了真正的小偷,哪知,那三人均感到莫名其妙,李少陽不耐煩的說“就是尻先生....”“九時尻.....”“啊....九時尻先生,這幅《星夜》值多少錢?”“恩....哦.....大概值十幾萬吧”“那它夠您還債的麼?”“這......這......”李少陽抖了抖衣服,又盯著法國作家說“皮特先生,您是法國專家,你認為偷畫的人會怎麼離開哥布林畫室呢?”皮特臉皮一緊,聽李少陽話裏似乎有懷疑自己的意思,忙解釋道“李先生,我又不會偷畫,我怎麼知道會怎麼離開呢。”李少陽一聽便道“就說昨天丟的畫,竊賊很狡猾,將畫藏在衣服裏,即使畫室門口的照相機也被他騙過了,我數三個數,再不說......一、二、三.....”李少陽見他們三人沒一人反應,微笑著走到風兼水的麵前,說“風大師,你平時都鑽研國畫,對國外的佳作可有興趣麼?”風兼水有些心虛的說“哥們說笑了,說實話,我對國外的話其實興趣並不大,但偶爾也會畫一些。”李少陽道“是的,我對比了他跟其他人的照片,發現有一處十分奇怪,仔細模擬了一遍,才知道原來就是利用這種方法把畫帶走得。”“什麼方法?”四人都好奇的問,“顛三倒四”“顛三倒四?”“是的,問題就在這幾張照片上”李少陽又拿手指了指照片,繼續說“照相機裏雖然沒有記錄所拍照片的時間,而且根本沒法排列先後的順序,但我發現有一個照片與眾不同”妮娜有些著急的問“少陽,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吧”李少陽點頭道“好吧,這個人進門時的照片裏,門是關著的,而出門時的照片裏,門卻是開著的,我反複推敲才得知,這個人故意將進門跟出門的照片弄反,也就是說,他進出門時故意倒著走,做出相反的動作,所以我們沒看出來他懷裏的畫也就不稀奇了。”“到底是誰?”妮娜脫口而出,李少陽見妮娜十分焦急,於是說“這個人就是風兼水大師。”風兼水一聽破綻已被看出,有些含糊其詞的說,“妮娜,此事....真的....真的是......事出有因,哎......”顯然已經語無倫次,妮娜說“風大師,請不要解釋了,真的是您?”風兼水低頭不語,足以默認。妮娜繼續說“我看在你曾經推薦給我名畫的份上,我既往不咎,隻要你把畫交出來。”風兼水連連稱謝,陪同皮特、九時尻灰溜溜的離開了哥布林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