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男子上前將洗衣房的門鎖上,轉過身摘下口罩手套,挑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好一會兒才鬆口氣道,“哎,來晚一步就生出那麼多事,真夠折騰人的。”
“誒喲,你是沒看見我剛才怎麼進來的,哭的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了。”那女生抱怨的說著,拖過地上的醫療箱也坐了下來。
“嗬嗬,所以我說你不去表演係真是浪費了人才,就憑這臨場發揮的演技你已經成功通過他們的招生要求了。”
“過獎過獎,人家其實也不會演戲啦,隻是感情流露的比較真實。”
“你還是一點也不謙虛誒......”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開著玩笑,儼然不像剛才嚴肅的法醫和悲痛的同學,若是他們的對話給門外守候的民警們聽見不知會作何感想?
那年輕男子名叫葉文瑾,心理學畢業,目前還在學校擔任教授助理順便考研。同時,他也是靈異社團為數不多的成員之一,入團兩年來一直負責情況收集這塊,至於那女生便是夏千澄了,她倒沒什麼固定分工,得空便隨便幫幫忙而已。
“話說回來,我找人借這身打扮還有法醫證明可不比你哭的辛苦,而且我的演技也夠到位吧。”
“葉學長,我發覺你越來越自我感覺良好了誒,剛才你明明緊張露了馬腳,掏手套的時候差點把你那張學生證帶出來了,還好意思說。”夏千澄毫不留情的揭穿到。
“呃......是嗎?你這小妮子啊,有時候機靈的真讓人要......”
“小心防範。”
“你看吧......”
“好了,閑話不多說,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工作吧。”葉文瑾適時的收斂住侃侃而談,回歸正題。
“嗯嗯,梨木粉帶了吧?”夏千澄也換上認真的表情。
“當然,全在那裏放著呢。”葉文瑾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指了指被夏千澄坐著醫療箱。
夏千澄忙會意的起身,打開醫療箱,隻見裏麵正擺放著一小袋梨木粉,黃符,香燭,瓶瓶罐罐之類的東西,“我說葉學長,你這身打扮還真周到,順帶把這麼多家夥都捎進來了。”
“那是,這次扮法醫的靈感來源就是醫療箱呢。”葉文瑾晃晃手指,接過夏千澄遞來的梨木粉,然後走到屍體麵前蹲下,正準備掀開白布,忽而瞥見夏千澄正不安的捏著衣角四處亂看,不禁打趣道,“怎麼,還是那麼害怕死人嗎,我還以為你已經習慣了,早知道剛才我就說不缺助手了,嗬嗬。”
“喂喂喂,人家是女孩子好不,能做到這份上很不容易了,你還挑三揀四的,下次我不過來了。”夏千澄不滿的嘟囔了一聲,環抱著胸踱到一旁不理會葉文瑾。
果然還是長不大的小女孩......葉文瑾無奈的笑了笑,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地上的屍體,右手慢慢移到白布的邊緣揪住,稍用力往旁側一帶,掀開了覆蓋住屍體的上半部分。地麵上躺著的女屍臉色慘白中透著一絲烏青,臉部被水浸泡的略帶浮腫,雙目還睜得圓圓的,死盯著天花板,雙手手指僵硬的微屈垂放在腰下,配合著誇張咧開的嘴巴,呈現出一副極度恐懼的模樣,看樣子死前做過劇烈掙紮。
葉文瑾觀察了一會兒,猶豫不定中指尖不經意觸碰掌心,發現竟有些濕漉漉的。畢竟自己不是真正的法醫,要做到對死屍全無畏懼可言還不大可能。葉文瑾定定神,回過頭去看夏千澄,發現她正背對著自己玩手機,心裏是又氣又好笑,緊張感也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小澄啊,我一個人忙活就算了,你倒閑的自在,自顧自玩手機去了,這樣對死者可是不太尊重誒。”
“我哪有玩啊,是楊學長發來的短信,說讓我們快點處理完這兒的事情,待會有新成員要來,順便召集齊大家開個會,你就會冤枉人。”夏千澄合上手機,衝葉文瑾翻翻眼,氣呼呼的解釋道。
“新成員?我記得目前為止今年隻有你一個新生加入吧,真是難得還有人來。”
“什麼嘛,你別說的我們社團好像中道衰敗無人問津一樣,隻是很多人不理解社團的性質和沒有遇到這類的麻煩事,再說社團以前人也挺多的啊,我記得高中第一次來社團的時候成員就有好幾十個。”夏千澄不以為然的說道。
“好吧,我知道咱們社團還是很有前途的,題外話就不多說了,既然會長要我們快點過去......”葉文瑾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話鋒卻一轉道,“你費那麼大勁溜進來不會隻是為了湊熱鬧吧,最起碼幫我打個下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