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六大門派誅殺靈鷲宮弟子之事,炒得沸沸揚揚天下盡人皆知了。
至於薛無塵這個參與者,卻少人問津,宗維俠被他逼退,沒有其他人知道;華山高矮老頭,崆峒何太衝夫婦,對失敗之事深以為恥,更不願意提及,何況何太衝武功喪失,別說找人尋仇了,掌門之位已然不保,哪顧得上小子是誰?
即便如此,薛無塵也不敢絲毫掉以輕心。
坐在二樓的薛無塵朝窗外看去,衣衫襤褸少年左手拎著公雞,右手擎著短劍,口中唱著俚曲,蹦蹦跳跳在街道邊上跑著。
這般場景,讓薛無塵為之詫愕,少年十三四歲的模樣,個頭比逍遙子稍高一點,看相貌,卻比逍遙子長得還顯俊俏,身上破破爛爛的,太不招惹人注意了。
冷不防看到前方一大一小兩位道姑,相貌標致,容顏動人,少年忍不住笑道:“嘖嘖,大美人兒好美貌,小美人兒也挺秀氣,兩位姑娘來找我的嗎?姓楊的可沒這般美人兒朋友啊……。”
臉上賊兮兮,油嘴滑舌,聽得小道姑白眼一翻,大道姑容顏大變,手掌微微合攏。姓楊的少年不知危險,猶自笑道:“你們不來找我,怎到我家來了?”
“這大街之上哪裏有家?”小道姑斥責道。
“天為頂地為席,你們看看後麵,還說不是我的家嗎?”少年嘻哈笑道,極盡紈絝之色。
大道姑皺緊眉頭,扭身看去,離她們五六步遠的位置,有個拱起的小佛龕,佛像不見了蹤跡,卻是避風擋雨好所在,這兒是小家夥的家嗎?看起來也很有可能啊!
道姑繃緊的手掌漸漸鬆弛了,少年不曉得他剛才生死一線,見兩位美貌道姑不搭理他,“吱溜”從兩位道姑中間鑽過去。小道姑又待發怒,被大道姑手掌壓了壓,忍住不發火了,橋臉脹得通紅。
兩人不再顧忌少年,邁步向前走去,少年吧嗒兩下嘴唇,低頭鑽入佛龕,也不再看道姑一眼。
楊過,居然楊過!看他的樣子,不過十五六歲,難道小家夥身世與楊康沒關係?但不知道他母親是否穆念慈?心中頗感好奇,薛無塵站直身子,和店小二打過招呼,漫步走下木梯。
走出客棧,繞到後街,找到佛龕,薛無塵愣住了!剛剛死掉的公雞還在,楊過卻蹤跡不見了!
怎麼回事?看地上沒有掙紮過的痕跡,蹲下來仔細觀察,即便腳印淩亂不堪,剛剛被人走過的印痕,卻隻有楊過、兩位道姑三人,難不成,小家夥自己離開的,並沒有被什麼人擄去?
聯想大道姑手中的拂塵,薛無塵腦海中浮出一個人的名字,李莫愁。
李莫愁別號赤練仙子,小龍女的師姐,若楊過仍舊在活死人墓學武的話,女人是楊過的師伯,身邊的漂亮小道姑必然陸無雙了。
陸無雙按照書中記載,小時摔斷過腳,走路略有跛態,更因李莫愁殺死她父母,又收她為徒,心理上頗為扭曲,行事手段毒辣,稍有不如意就會出手殺人。
可剛才看陸無雙貌美嬌豔的模樣,除性格比較冷僻外,還真沒有生理上的隱忌,想來她的父母也沒遭到李莫愁的屠戮,她本人也不會對李莫愁懷有怨毒之心楊過自己離開的,李莫愁師徒和書中表述有所不同,薛無塵眉頭緊皺,思忖片刻,抬頭向不遠處看去,旌旗獵獵,長樂幫標誌在鎮海頗為醒目,難不成李莫愁師徒目標,居然長樂幫!
突兀見到議事廳中的血手印,長樂幫眾所有人都炸開鍋了。
傳言赤練仙子李莫愁,武功極高,做事心狠手辣,凡招惹到她的,唯有一條死路!
她殺人之前,會進入對方宅院,摁下血手印,殺五人,摁下五個血手印,殺七人,摁下七個血手印,眼見廳堂中布下三個血手印,大家各個心驚膽顫了,人人張惶自危。
“誰他媽不長眼睛惹了赤練仙子!”外五堂香主展飛怒吼道,麵目猙獰。
“不曉得。不過,招惹到又能怎樣?大不了弟兄們一起把女人大卸八塊好了!聽說這李莫愁生性殘暴,卻也貌美如花,若拿來給大夥兒……。”
“貌你媽個頭啊!”展飛斥罵道:“這幾年,李莫愁殺的人少嗎,哪個活下來了?又有哪位高手,把李莫愁拿下了,盡他媽做青天白日夢!”
整個大廳亂作一團,痛罵者有之,擔憂者有之,驚慌者更有之,多數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坐臥不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