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老太太說了很多話,後來,她強調了一點,說:
“我之所以會和你提蘇蘇,不是故意要說她的壞話,人都沒了這麼多年了,我一個做長輩的,若還要揪著這些不放,那也太小心眼。
“本來也不該和你講的,但,既然說你想了解老九的過去,那我就一五一十通通和你說一說。
“我想,以老九的性格,隻要你不主動提,關於這個女人的事,他恐怕是絕計不會說的。
“那總歸是他的隱痛,且一痛多年,現在即便傷好了,肉裏頭還是會疼。
“我和你說,隻是希望你知道,這些年,那孩子過得真心不容易。
“即便有苦,他也從來不和我們說,一直壓在心底,也不發泄出來,受累了他自己。
“以後啊,媽媽隻願你更疼愛你男人一點。雖然他比你年長那麼多歲,看著比你堅強。但是每個堅強如鐵的男人,在最初的時候,也就是一個受著媽媽嗬護的孩子,都有一顆孩子似的渴望被保護的心……”
這些話,每一句都體現著一個母親的愛子情切。
哪怕她的兒子已經三十三,可那份操心,不會比兒時少了半分。
芳華隻能在心裏暗暗感歎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
婆媳倆漫無邊際的走了很長一段路,走走停停坐坐,去而折回,夕陽已西下。
老太太是個相當相當健談的人,說話也風趣,見識也廣,說起來,那是一套一套的。
倒是芳華,並不怎麼說話,隻是靜靜的聆聽,偶爾插上幾句,溫溫靜靜的,很是乘巧。
回去時,秦九洲正在往這邊找來,看到她們走回來,笑著迎上來扶住了母親,大約是怕母親累著了。
迎麵,他調侃了一句:“媽,要不是知道您是女的,我還在擔憂您這是不是想把我的媳婦拐跑了?兩個人居然溜達了那麼久?”
老太太笑眯眯的,橫了他一眼:“我這才領著小丫頭逛了這麼點時間,你就急著都找出來了呀?難不成怕我把她吃了嗎?”
“哪呢?我這是擔憂您,身體還病怏怏的呢,走得久了累著了可怎麼辦?”
說得可動聽了。
“好吧好吧!媽媽是累著了,那就把新兒媳婦交給你了。你們新婚燕爾,現在最是如漆似膠的,行了,媽媽就不防礙你們親親我我了……來來來,把你媳婦的手牽了去……”
老太太把芳華的手交到了秦九洲手上,笑容可掬的走向在不遠處等著自己的老頭子。
手被男人牽住後,芳華小小臉紅了一下。
秦九洲等母親走遠了,才低頭笑視她:“剛剛我還以為你陪不了媽媽多久,就會發短信過來向我求救,想不到會和她聊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樣?現在還覺得我媽是隻可怕的母老虎嗎?”
“媽媽,的確很親切。”
芳華也想不到自己會和婆婆處得這麼好。
“都說我什麼壞話了?”
秦九洲很是好奇。
“哪是壞話了,就是你從小到大一路成長過來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