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儒立即現出一絲不快:“這跟你沒關係。”
“我原以為,你如果結婚,隻會考慮名門閨秀……”何豔彩眼睛直直地盯著別處,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我記得我們之前是說好的,都不要管對方的感情,我從來沒有幹涉過你的私生活,請你也不要打聽我的事。”
何豔彩無語,隻有痛楚的淚水在心裏翻湧。她承認那是當初的協議不假,不過,協議還提到過彼此不要動真感情,而她卻早早就違約了……她凝望著麵前這個俊朗而又冷酷的男人,在窗外的夕陽中映出線條筆挺的剪影,她的體內暗暗有一種衝動,想要撲過去跪在他的腳下,乞求他不要對自己這樣殘忍!然而,理智同時也在警告自己:一旦這樣做了,他便會絕情地抬起腳,踩碎她最後的一點尊嚴。
“我準備了你喜歡的黑椒牛扒,吃完再走吧!”何豔彩拚命壓抑著自己瀕臨失控的呼吸,擠出依舊怡人的音色。
“不了,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你還有什麼需要,再打電話。”方浩儒說罷起身,雙手插進褲袋,向門口走去,臨出門時他又站住,“對了,過幾天我會讓小周來把我留在電腦裏的資料處理一下,到時候會跟你聯係。你多保重。”
門關上時發出了一種怮悶的聲音,何豔彩被她為之癲狂的男人拋到了一個寒氣逼人的冰窖,禁不住瑟瑟發抖,牙齒開始打戰。她爬到他剛剛坐過的位置,蜷縮在那裏,將靠墊放在口鼻間貪婪地嗅著他留下的氣息,終將臉埋在靠墊裏,失聲悲泣。
方浩儒其實走得也並不輕鬆。他明白何豔彩在他身上是動了心思的,但他們之間注定會是這樣的結局,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不過他最佩服的,就是這個女人從不拖泥帶水的風格,因此,對於本身就有極強平衡能力的她,他也不想多說廢話,甚至連逢場作戲的臨別贈言都省略了。按他的邏輯,利益的交易隻能用利益來解決,既然自己對她沒有感情,用這樣直率無諱的方式,至少算是對她動了真情的一種真實回饋。
上次向陳溪表白後稍一放鬆,方浩儒白白忍受了兩周的煎熬不說,這麼寶貴的時間裏本該有的進展全都錯過了!陳溪如今心思尚不穩定,他不敢再有閃失,從周二開始,小周幾乎變成了陳溪的專職司機,一大早便在她家的小區門口等著送她上班;到傍晚快下班時,就在人力資源部外的一個隱蔽角落待命,等著接她回家。方浩儒給小周下了死命令:隻要陳溪人不在禦景,就不許把她跟丟了!而他自己也沒閑著,每天中午必打一個噓寒問暖的“請安”電話。晚上重要的、不重要的活動一概推掉,趕到陳溪家去吃一頓家常便飯,接著陪堂姐妹一起看完無聊透頂的電視連續劇才離開。
這一周,他上的這個“晚班”,隻趕上一天陳溪心情好,做了一頓像樣的晚餐,其餘三天她都說沒胃口吃別的,方浩儒忙了一天,到晚上也得陪著喝白粥,連點兒葷腥都沒沾著,還得說味道好,每次“下班”後就要趕緊找地方補給養。
他暗暗感慨,縱然沒在這個小女人身上花什麼錢,卻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餘暇和精力,但現在沒辦法計較自己有多狼狽,對著這個不能用物質狂轟濫炸的清高女孩,目前唯一行之有效的做法就是“黏人戰術”。他必須“滲透”到陳溪的生活裏,隻要不是在工作時間,讓她眼裏看到的隻有他,沒有機會再去想別的男人。方浩儒很清楚自己這次是動真格的了。他正在品味真正的愛情,隻可惜現在這種愛還隻是生澀的單相思以及自己的極度神往,因此一定要小心縝密,稍不留神,機會也許又會從手指縫間溜走。
陳溪似乎過得無拘無束,凡事都由著自己的心情來,要為自己保留一點,而這個“一點”,在她對楊帆和對方浩儒的態度之間可謂“天壤之別”。她不拒絕也不主動,更不可能為方浩儒做哪怕是一丁點兒的付出。她隨時都有心理準備:這個公子哥可能撐不住,在下一秒鍾就會打退堂鼓……然而,這都是表麵上的假象,女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容易被感動,當方浩儒容忍了她的為難跟冷遇之後,陳溪自己都沒發覺,她心裏的天平已經開始偏移。盡管嘴上不曾情意綿綿,但兩人的關係確已日漸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