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寫著兩位逝者的名字:父,武亮,母,慕青。
安靜的墓園忽然卷起一陣掃地風,少女的紅色短發在風中飛揚,同時飛起的,還有一串晶瑩的淚珠。
“媽媽,爸爸,我和舅舅來看你們了。我已經18歲了,非常健康。再過一個星期,我就要去穿越空間之門,你們不用擔心我,一定沒事的。爸爸,你知道夏宮嗎?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破解了你留下來的筆記,因為他,我終於可以去看一眼你的世界。我的生命是你們給的,你們的遺願注定隻有我能完成。真好呢,在同齡人迷茫的時候,我卻找到了生命的意義。”
花束被輕輕放在墓碑之前,墓碑上父母的照片是他們最美好的年華。
慕風凝視著照片中美麗的妹妹,說道,“小青,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小菱有危險的。倘若那天陪你的是我,而不是慕子言,你也許就不會……”
武菱輕聲安慰,“舅舅,雖然我不曾見過母親,但我知道她一定愛父親愛到了骨子裏。如果不是因為懷了我,她也不會一直熬到我出生後才選擇跳樓。您其實一直以來怪的都不是外公,而是您自己。舅舅,你因為太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去擁有。就像您一直都知道梅芳阿姨在等您,卻始終不敢接受。”
“那你呢?從未見過父母,卻執意要複仇,為什麼?”慕風問。
“因為,”少女忽然勾起唇角,“從未擁有過,便不害怕失去。”
“希望你此生都不要有遺憾的事。”慕風說。
少女半蹲,將花放在墓碑前,撫摸著父母的相片,說道,“要是後悔了,我就再來一次。”
接下來的一周,武菱徹底絕食了。
慕老爺子在她房間門口焦急地徘徊,發脾氣道,“怎麼回事,不是說不會危及生命的嗎?我的孫女要是有個好歹,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麵對這位強勢的老爺子,夏空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老板,我研究了家父珍藏的武亮的筆記本,上邊說突破空間之門的前提,就是一周不食,等到身體內的雜質排除幹淨,血脈之力才會占據上遊。”
慕老爺子麵露凶光,“武家人穿越可不是這樣的,當初我看他們個個精神飽滿,哪像是絕食多日的樣子。你小子,可不要騙我。”
夏空:“老板,我怎麼能拿大小姐的生命開玩笑呢。武家人的確有一種可以替代飲食的藥物,但是此藥的製作方法,這世界上怕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了。”
房間內,武菱蜷縮成一團,極力忍受著胃部劇烈的疼痛,仿佛裏麵有一隻怪獸,正在吞噬她的生命力。
精疲力竭之時,她周身的皮膚忽然浮現出縱橫交錯的紅色紋路,像無數根細小的血管。紋路彙聚於額頭,形成一個菱形的血紅色紋樣,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啪”地一聲響,夏空率先闖入,對著外麵的人大吼,“時間到了,快送小姐上九丘。”
陰雨綿綿的綠色山丘,動物們很安靜,偶爾有幾隻猴子上躥下跳,但是被雨水狠狠教訓了一番。雨水洗刷著空氣,舊日的塵埃也隻停留在往日的記憶中。生命的希望和喜悅似乎正在不知名的地方發芽。
山丘的最上方有一間別墅,白瓦黑牆,紅色的窗,極其醜陋。但是別墅的大門卻是黃金鑄成,門口放著兩隻大大的石獅子。石獅子張牙舞爪,腳下踩著石頭匕首,匕首朝外,似要刺向來客。
忽然,山頂上狂風驟起,草木向外撲倒,一架黑藍條紋的直升飛機,霸氣地地落在山頂上荒廢多時的停機坪上。機艙門一打開,衝出夏宮和四個彪形大漢,他們中間抬著一張白色擔架,擔架上是被白布遮蓋的少女。
來到黃金大門前,夏宮輕輕地掀起擔架的一角,將少女手掌小心翼翼對準黑色金屬片。隻聽得“滴”的一聲,大門轟然打開,伴隨著煙塵。
五人訓練有素地直奔二樓的一個房間。房間內空無一物,除了中央的一塊大理石。大理石上有個凹槽,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將其填滿。
夏宮輕輕地抱起少女,將她放在凹槽之中。同時他觸動了大理石下方的一個機關,一個暗格出現,裏麵躺著一冊古樸的線狀書籍《九丘》。《九丘》中間藏有一把紅色匕首,把柄上纏繞著一條血紅色的小蛇。
“接下來,對不起了,大小姐。”
隻見夏宮用匕首刺破少女的四肢和腹腔,血液洪水般洶湧而出。不一會兒,少女便浸泡在一片血水之中。
大理石驟然發亮,不斷呈現出諸多異域文字,每一種文字的出現,都伴隨著一聲弱不可聞的梵唱。一旁的五人冷汗涔涔。
突然,大理石開始震動,仿佛遠古的英靈正在覺醒。一個蒼老遙遠的聲音從另一個時空飄來,“哈哈哈哈,你又回來了,我們的七世賭約又開始了。”
下一個瞬間,武菱消失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