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就是走運?自己想要殺的人,就這麼死了?是自己殺了他嗎?
沒錯,一定是自己殺的,一定是一定是!
小瞿顫抖著身體坐在椅子上,那隻肥肥的溜溜蟲卻已經不是首尾相接裝死了,它竟然像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蠕動著惡心的身體,在籠子的紙板底上溜圈子。
小瞿仔細觀察它,兩端都仔仔細細地觀察了,它沒有任何被刺傷的痕跡。
這太詭異了!
昨晚的記憶還在,自己的感官也完好無損,這一切絕對不是自己編造出來的幻覺!
小瞿渾身無力,躺在床上,由於一夜無眠,很快就入睡了。
在夢裏,小瞿又一次看到那隻漆黑無底的眼睛,而自己,卻變成了那隻蟲子,那隻眼睛不停地向自己靠近,像是要吞噬自己,但是自己舞動所有細小的絨腳,卻始終邁不出一個步伐,隻能任由那隻眼睛越來越靠近,直到把自己完全籠罩。。。。
然後小瞿驚醒!
又是一身冷汗,看看窗外,儼然已經天黑,自己居然睡了一天了。
手機短信通知,公司出事了,另行通知之前都暫時不用上班。
穿衣,出門,小瞿找了個地溝油快餐店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步行走出了這個城中村,往自己公司的方向走去,他要回去天橋底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賣給他蟲子的怪人,看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問到些什麼。
於是,小瞿從晚上八點多就到了那個橋底,可是一直等到十二點左右,還是沒有看到那個怪人,中間人流量也不多,稀稀拉拉的路人,小瞿問了附近一個小商店,得到的答案也是從來沒有見到小瞿口中說的那個人。
《長眼睛的蟲子》(六)
回來已是深夜,小瞿再一次坐在椅子上,麵對著那隻溜溜蟲。
還是那樣一隻令人惡心的蟲子,隻是讓小瞿十分不解的是,為什麼它的身上一點兒傷痕都沒有,那根長簽明明還在桌上放著。
而此刻,小瞿又一次感覺到這隻蟲子在盯著自己了。
而這一次,他除了毛骨悚然的感覺之外,居然還有一點莫名的興奮。
莫非,莫非這隻蟲子有那種能力,能夠讓自己殺掉自己想要殺掉的人?
莫非,自己腦海中一直縈繞的"殺掉他們"就是這件事情的鋪墊?
小瞿一點也不害怕,甚至希望事情就是這樣,希望自己就是有能力可以殺掉自己想要殺掉的人,並且痛痛快快,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這是多麼令人激動的能力啊!是不是隻要刺破這隻蟲子出現的一隻眼,自己想要殺死的人就會死去呢?
說實話,今天聽說那頭肥豬經理死掉了,自己絲毫沒有任何的遺憾,反而是暢快,太暢快了!
小瞿嘴角裂出一絲詭異的笑。
他的手又一次拿起了那隻長簽,那隻醜陋的溜溜蟲也一動不動,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他已經不再期待這隻蟲子能長出三個頭來了,現在他就希望它能再長出一隻眼睛來,然後再狠狠地刺瞎它,然後自己心裏想的那個人就會死掉!死掉!死掉!
殺掉他們!殺掉他們!
小瞿感覺到一切都在扭曲,扭曲,扭曲。
那隻蟲子的身體仿佛也在扭曲,扭曲,扭曲。
這一次,小瞿不再出冷汗了。
這會兒,這隻蟲子變得更加活躍,蠕動得更加歡樂。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於期待,小瞿的眼睛一直瞪大期待著蟲子頭上的眼睛,連眨眼都沒怎麼眨,一股莫名其妙,不知為何的腎上腺素持續刺激著小瞿的腦袋,讓他簡直無法在椅子上安然而坐。
就在這時,那隻蟲子果然有了回應,隻見它探出頭,原本黑漆漆光禿禿的頭上,竟然裂了開來,就像人們睜開眼睛一樣,隻不過它的皮膚更加像撕裂的感覺,撕裂之後,赫然出現了一隻黑洞般的眼睛!
就是那晚的那隻眼睛!就是那晚的那隻眼睛!
小瞿的興奮程度躍入另一個高潮!
殺掉他們!殺掉他們!
這一次,會是誰的眼睛呢?這一次,會是誰要去死呢?
是一直欺負自己的同事,還是那個高傲得要死整天用鼻子對著自己還經常把她的分內事推給自己做的**同事呢?抑或是那個每次黑鍋都要推給自己抗的陰險小人呢?
無論是誰都好,他們都該死,該死,該死!
小瞿仔細端詳蟲子上那隻黑眼,顫抖的手正拿著那隻長簽,恨不得馬上刺下去,但是卻又有點猶豫,因為他看到那隻眼睛上充滿著懦弱,可憐,軟弱,卻懦,一看這隻眼睛就知道它的主人是個懦夫,是個沒有擔當的小人,是個任人欺負的蠕蟲!
不管是誰都好,小瞿已經忍不住了,不管是誰都好,殺掉他們!殺掉他們!
就這樣,小瞿手中的長簽狠狠地刺進了那隻溜溜蟲的眼睛裏,小瞿全身一陣快感,這種感覺自從他畢業以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了,這種快感,就跟他真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一個仇人一樣!
太爽了!小瞿長呼了一口氣,淋漓盡致!
就當小瞿沉浸在這種感覺的時候,旁邊的玻璃窗戶突然爆裂,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影從窗口飛快的闖了進來,正是那個之前一直隱約出現在自己視線中的那個流浪漢,而他的手裏,竟拿著一條尖銳的鋼筋!
小瞿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眼睛所能看到的,就隻有那根鋼筋的最尖端——最尖最尖的那個端點,最後的畫麵,是那個端點和自己的眼睛無縫連接在一起。
小瞿突然明白了,剛剛那隻溜溜蟲身上出現的眼睛,那個眼神,不正是自己天天都看到得,自己每天都能從鏡子裏感受到的——自己的眼睛麼?
《長眼睛的蟲子》(七)
警方破案了,凶手正是那個流浪漢,在他身上找到了小瞿丟失的鑰匙,也就是說,陳經理死亡那一筆帳,也會算在他身上。
但最大的問題是——這個流浪漢是個瘋子,他供述不了任何東西。
所以,究竟小瞿經曆的一切是怎麼回事呢?
沒有人知道。
而在小瞿命案現場,警方發現一個小籠子,但是裏麵空無一物。
(本文完,下接短篇《顫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