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中之鱉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一把好像輕輕一碰就要散掉的木椅上麵,雙手扶膝,頭垂下去,感覺死氣沉沉得。突然,那個老人的手緩緩地抬起來,一把抓住林曉月的褲腿,猛地將頭抬了起來。老人那張滿臉皺紋的臉嚇得林曉月直冒冷汗。這裏,隻有林曉月驚恐的麵孔和老人駭人的無聲的笑。
“不要抓著我,啊,快放開!”林曉月嚇得都快要哭出聲音來了。
坐在椅子上麵的老人見她如此害怕,於是開始瘋狂地匿笑,手也漸漸笑得無力。
她不放過任何一個逃跑的機會,她意識到老人的手漸漸笑得無力,便立刻轉過身,準備從那一扇一扇的簾子衝出去。
她像一支離弦之箭,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老人的視線,在原本困住她的冰冷冷的空蕩蕩房間之外大口大口地吸著新鮮空氣,抻了個舒舒服服的懶腰,逃脫了困境。
她逃脫了困境嗎?
當然,
不是。
這隻是她的幻想,她的逃跑計劃罷了,實際上——
她像一支未離弦的箭,射箭者剛拉弓,卻又將手放下了:當她正準備邁出第一步時,老人的手一把將她抓住,使她的逃跑計劃完美破滅。
這次,老人似乎抓得更緊了,就像捉住的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似的,生怕她跑了。
老人把她向自己慢慢拉近,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拉近。
她想掙紮,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絲毫力氣。但是並不是因為她本身沒有力氣,而是因為她被嚇到使不上勁。
老人見她這樣,笑得更厲害、更大聲、更恐怖了,不知為什麼,從老人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種聲嘶力竭的感覺,一種淒涼的感覺。
這次老人的手沒有一丁點兒想要放鬆的意思,而是拉得越來越緊,最後,索性用兩隻手一起抓住林曉月,緊緊地抓住。
林曉月害怕地把眼睛瞪得像蘋果一樣大,嘴巴張大的程度到可以塞進一整個西瓜。
她強製自己鎮靜下來,可是自己的膽子不允許。
忽然,老人從椅子的上麵站了起來,用雙手瘋狂地搖晃著她。
她發覺這樣害怕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想想怎麼逃出去。於是,她鼓起勇氣,隻不過還是膽小地把眼睛閉著,咬了老人那雙瘦弱的手一口。
“啊!”
老人發出了嘶啞的呻吟。
著疼痛時老人不得不放開林曉月。
林曉月終於被放開了,她一被放開,就考慮順著來時的路,拉開一扇一扇簾子,回到那個空蕩的房間。
可是,那麼應該再朝哪邊跑呢?
不過,如果不按原路返回,還能繼續向前走,在她的前方還有一扇簾子。
這扇簾子後麵是出口嗎?還是一扇又一扇的簾子,再或者是別的什麼。
到底應該原路返回,再想辦法,找出口,還是……
向前探索未知的領域?
她果斷地選擇了後者。
那個老人還站在一旁,吹著自己那雙被咬的手,她沒有管那個老人,拉開了麵前的簾子,迎來她的是出口嗎?還是一扇又一扇的簾子,再或者是別的什麼。
她懷著希望與擔心,緩緩地拉開了前方的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