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劫走進門裏,一股清新迎麵撲來,草木看似雜亂卻又有秩序地生長,光禿平滑的石頭在鬱鬱蔥蔥的草地裏一塊一塊撲出一條小路,蜿蜒伸向遠處。

門口旁的一棵大樹把根裸露在外麵優雅的曬著日光浴,與之有一步之隔的墨青色大石卻陰暗的生出苔蘚來。

“差異共存?”龍劫腦海裏冒出了這個詞。

沒有誰知道在龍劫說出這個詞的時候,神界裏三個不同空間的神驚訝地站起身來又異口同聲地說:“是她。”

一個滿臉喜悅難掩興奮。

一個目露凶光滿腔敵愾。

而最後一個卻麵無表情隻淡淡地歎了一口氣。

龍劫站在門口第一個大石頭上不知應不應該擅自前進,這時看到有位衣袂飄飄的女子從石路的遠處飛來。

嗯,是飛來,這就是傳說中真正的仙女麼?龍劫趕緊的打招呼:“姐姐好。”仙女蜻蜓點水般不著痕跡的輕輕落地,衝她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龍劫隻好使出她的殺手鐧——像太陽一樣溫暖,比寵物還要無辜的笑容,並“嗬嗬嗬”地點著頭陪著笑,但是仙女沒有領情,冷冷地看了一眼,就把臉撇向一邊徑直往前走去。

蹭了一鼻子灰的龍劫收回裂開的嘴巴,衝著仙女的後背做起鬼臉來。

多年後當龍劫坐擁天下,受萬神敬仰,可是這仙女卻總會想起她猛然回頭時看到的那張臉,鼻子和眼睛使勁擠出溝溝壑壑的褶皺,嘴巴最大限度地往下彎,舌頭伸那麼老長胡亂地甩著,最關鍵的是在看到她轉身的那一刻,尷尬地忘記把手收回,過了很久還在耳朵上賣力地扇著風……

仙女疑惑地看著龍劫,似乎這姑娘連初級透視屬性都沒有,想開口問問卻又覺得沒必要,隻好歎了口氣,不知情的龍劫看仙女哀愁的樣子心裏想:真可憐呐,原來神仙也有啞巴麼?

“我要是有透視屬性就好了,這樣就知道這姐姐要表達什麼了。”龍劫在心裏惋惜著,那麼漂亮的神仙姐姐可惜了。

而仙女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什麼?我是啞巴?明明是為考察你的透視屬性啊。白了龍劫一眼,全程不再交流。

剛剛還算輕鬆的心情在看到第二扇門的瞬間終結,灰白色調的建築那麼突兀地矗立在了小路的盡頭,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而漬痕斑駁,青石瓦楞整齊搭建的屋頂霸氣的凹著造型,遠遠望去像是在不堪重負的木門上扣了一頂極不協調的帽子。

“不知這建築出自哪位大神之手,竟讓人如此膽戰心驚。”如果沒有旁邊巍峨矗立的圍牆,龍劫真不知道要擔心這碩大無比的帽子到什麼時候。

仙女仰望這肅穆的建築,正感歎藍螈主神構思巧妙的間隙就聽見了龍劫如此想法,心裏道:連透視屬性都沒有的低級神居然嘲笑起主神來了。

於是沒好氣地把龍劫推進這扇門裏。進了門有一排寬敞的房子,院裏寸草不生,一塵不染,院角處有個男子慵懶地斜坐在藤椅裏,像是等了很久,仙女走上前去衝著他搖了搖頭,就走掉了。龍劫隱隱感覺到自己令仙女失望了。

那男子從座椅上緩慢的起身,冷冷地看著龍劫沒有任何客套:“看到那個屋頂上那隻鳥了麼?”雙手抱臂,用下巴示意了下方向,望著男子高傲昂起的下巴,龍劫在心裏不服氣地想,連胡子都沒刮幹淨有什麼好驕傲的。

“噗”那男子一個踉蹌笑了出來:“先別管我的胡子,看那隻鳥。”一邊指揮者龍劫方向,一邊偷偷摸自己的胡子,確實沒刮幹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