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騎一聽這臉色就變了,揮手一指王越,喝道,“殺!”
四周黃巾一擁而上,陳驀也沒料到張白騎說動手就動作,下意識抽出劍,擋在王越身前,正要與張白騎理論,卻聽對方沉聲說道,“你是波才麾下潁川黃巾出身,殺作惡黃巾弟兄那叫清理門戶,張某無權過問,但是此人非我黃巾,即便那些黃巾弟兄作惡多端,既然冠著我黃巾之名,我張白騎便不能坐視不理,此人既然殺我黃巾弟兄,自當要替他們償命!”
張白騎的話很簡單,要知道那些山賊都是奔著黃巾這個名號來的,無非是狐假虎威,但是張白騎一方卻也需要他們擴充勢力,但是如果有人濫殺黃巾,卻又無人替他們報仇,黃巾的名望便會一落千丈,換句話說,張白騎是借王越收買人心,收攏那些投靠黃巾的山賊、強盜一流的人心。
“誰敢?!”陳驀一聲厲喝,如果是半年前的他,若是沒有人會搭理他,但是如今他身上戾氣濃厚,殺意沉沉,光是氣勢就令那些黃巾士卒麵露驚恐之色。
而張白騎雖然麵色不改,其實心中也是大感意外。
這份逼人的氣魄,他竟然隻是一個小卒?
要是全潁川黃巾的小卒都是這個樣,別說區區一個長社,就算是整個大漢朝,也擋不住這潁川黃巾!
但想歸想,然而張白騎的聲音卻漸漸冷了下來,皺眉望著陳驀說道,“足下想做什麼?”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快,要知道他可是大賢良師張角的愛徒,黃巾信徒都尊稱他“小天師”,誰不是對他客客氣氣的?
區區一個士卒……
“足下清理門戶,張某無權過問,但若是足下刻意要包庇此人,那麼可要恕張某得罪了!”
言下之意,要是陳驀敢問,他就敢連帶著陳驀一起殺死。
“殺!”張白騎一指王越,四周黃巾蜂擁而上。
別看陳驀一路上都不怎麼搭理王越,卻也不想看到王越因為那種無聊的理由死在這裏,一步擋在王越身前,棄了手中寶劍,僅拿著劍鞘將衝上來的黃巾士卒逼退,畢竟對方是真正的黃巾士卒,不是那些狐假虎威、四處作惡的山賊。
而王越雖然沒有陳驀那樣驚人的戾氣,但是自身武藝卻是不錯,雖然被眾多黃巾圍在當中,卻仍是遊刃有餘。
然而,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沒有濃重戾氣護身的王越最終還是無法抵擋來自四麵八方攻擊,又兼體力耗盡,一個踉蹌,被一名黃巾刺中了腹部,貫體而過。
而陳驀正與那些黃巾士卒糾纏,忽然聽到身後一聲悶哼,下意識回過頭,臉色一變,也顧不上黃巾不黃巾,手中劍鞘奮力一揮,強勁的破空之力竟然將前方諸多黃巾盡數擊退,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看得張白騎眼神驚異不已。
“王越!”陳驀幾步來到王越身旁,逼退那些黃巾士卒,一手接住倒下的王越,將他緩緩放在地上。
“嘁,”望著陳驀滿臉擔憂的表情,王越苦澀的笑了笑,望著腹部滲出的鮮血,一臉遺憾地歎了口氣,喃喃說道,“離鄉時豪情壯誌,本想著揚名立萬,得個一官半職,可以光宗耀祖,叫天下人都知道我王越,卻不曾想到會死在這裏……”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卷陳舊古老的竹策遞給陳驀,誠懇地說道,“我師臨終時將它交給王某,要王某苦學其中劍法,免得師門絕學失傳,可惜我才能有限、資質一般,無法習得此書絕技……”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輕。
陳驀猶豫著接過那卷竹策,張張嘴卻又說不出什麼,隻是不停地重重點頭。
“惜哉,惜哉,惜哉……”茫然望著天際,王越連說三聲惜哉,或許是遺憾無法名揚天下便死去,隨即,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渙散,抬起的右手無力地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