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的眼神閃過一絲異色,隨即故作詫異地望著陳驀,輕笑說道,“倘若王師竭力而為,陛下依然能夠脫身……”
“哼!”陳驀撇了撇嘴,走向賈詡身後的林中,沒走幾步,卻聽身後的賈詡口吻莫名地說道,“這樣不是很好麼?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謀劃行事……倘若事成,王師可以回去複命,而在下……也不必恪守那可笑的宿命,去輔助詡所痛恨的大漢……”
回頭瞥了一眼賈詡,陳驀將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一聲口哨。
沒過多久,隻聽遠處林中傳來一聲馬蹄之響,隨即,陳驀的愛馬黑風便如疾風一般奔至二人麵前。
“好一匹通人性的寶駒!”賈詡微笑著讚譽道,不過若是仔細看,便可以發現他笑地很是勉強。
陳驀似乎沒有理睬賈詡的興致,從愛馬馬背兩旁的皮囊中翻出一個好似腰帶一般的劍套,劍套中插著整整八柄短劍。
望著陳驀將那個劍套係在腰後,隨即又將頭發重新整理了一番,披上甲胄,賈詡有些驚訝,輕笑說道,“要換回原來的身份麼,奮威將軍……陳驀!”
陳驀默默望了一眼賈詡,淡淡說道,“王越隻是一名劍客,僅此而已!”
賈詡歪了歪腦袋,似乎並不理解陳驀的話,不過見陳驀沒有解釋的意思,他也知趣地沒有追問。
“是呢,比起雒陽劍師王越,奮威將軍陳驀那可是被稱為“潁川鬼將”的大人物呢,棲生於黑夜,形同鬼魅,要殺之人從未有一人逃脫,如同黑夜中前來索命的厲鬼一般,黃巾軍中的夜鬼……嗬嗬!”
“如果這算是讚譽,那麼請你閉嘴吧,王……陳某不會感覺到任何榮幸!”用一條黑色布條將發束紮牢,陳驀冷冷說道。
自找沒趣的賈詡自嘲一笑,正要說話,忽然眼神一凜,扭過頭望向不遠處的草叢,而陳驀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躡手躡腳朝著那處草叢走去。
走了差不多二十來丈,陳驀撥開擋在麵前的雜草,向前望去,卻發現在一棵樹的樹底下,好似有一個人正在刨坑埋什麼東西。
而觀那人身上的士卒皮甲,顯然是之前劉協逃亡隊伍中的一員,是朝中百官之一。
看著那人一臉驚慌的模樣,陳驀心下不禁有些起疑,正要上前看個仔細,卻不想右腳不慎踩到了一根樹枝,發出哢嚓一聲,驚動了對方。
“誰?!”正埋頭刨坑的那人猛地回過頭來,卻隻見麵前閃過一個人影,還來不及細看,卻感覺脖頸處傳來一股痛意,隨即失去了知覺。
“……”一記手刀打暈了眼前這個家夥,陳驀這才注意到,這人刨坑想要埋的,似乎是一本書典。
出於疑惑,陳驀彎腰將那本書典撿了起來,隨手翻了幾頁,他這才發現,這似乎並非是一本普通的書,而是一本記載著無數名字與事跡的族譜。
“咦?”隨後而來的賈詡望了一眼被陳驀打暈的那人,詫異說道,“這不是劉艾麼?”
“劉艾?”
“唔,”賈詡點點頭,低聲說道,“陛下的族叔,亦是皇室宗親,為人正直,在朝中擔任宗正一職……”說著,他注意到了陳驀手中的族譜,眼中露出幾分驚訝,隨即輕聲解釋道,“此乃皇室宗氏族譜,但凡與皇室有關之人,皆被列在其中,劉艾之所以想將其藏在此處,恐怕也是不希望族譜遺失吧……”
“皇室宗氏族譜麼?”陳驀聽罷心中一動,一頁一頁仔細翻閱著,這異常的舉動,讓一旁的賈詡實為不解。
突然,陳驀的動作停住了,賈詡詫異地走上前望了一眼,卻見陳驀將那本皇室宗氏族譜翻到少帝劉辨那一頁,死死盯著“所配帝妃”那幾個字,但是不知為何,“所配帝妃”後整整一大段文字與注解皆被人用墨汁塗黑,難以辨別原來寫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