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究竟是誰?!
在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東、西兩大黃巾陣營中的兩位頂尖刺客在心底胡亂猜測著。
不多時,林外傳來了一陣噪雜的喊聲,仿佛有大批人馬湧向林中,期間,隱隱還伴隨著劉協的驚呼聲,不出意外,那是劉協與賈詡叫來的救兵。
而伍習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個情況,默默望了一眼陳驀,用顫抖不停的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隨即捂著被廢的左臂,腳步蹣跚地隱入林中,看他行走時那艱難的模樣,不出意外,此刻哪怕是一個普通的士卒就足以將其放倒。
望著伍習離開的背影,陳驀倒是想追,然而一起身就感覺胸口一陣氣悶,隨即眼前一黑,天地旋轉,也難怪,畢竟方才那一刀正好紮在他右胸氣門,卡在兩根肋骨當中,雖說刺地不深,但也不算太淺,看他滿臉漲紅、呼吸困難的模樣,很顯然是傷到了肺葉。
“王師?王師?”
“師傅!”
伍習剛離開不久,劉協與賈詡便帶著大批官兵趕到了林中,隊伍中還跟著許多朝廷中的官員,當他們看到陳驀胸口中刀半蹲在地上時,臉上不禁露出了緊張與關切的神情,畢竟陳驀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陳驀,哪怕賈詡有再大的能耐,恐怕也無法將被郭汜抓去的百官救出。
“王師,不礙事吧?”徐晃神情緊張地來到陳驀麵前,蹲下身查看陳驀的傷勢,直到當他發現那一刀並不是紮地很深時,他這才暗暗鬆了口氣,隨即站起身來朝著四周的官兵大聲喝道,“來人!賊人應當還跑不遠,給我追!”
“是!”周圍的官兵一聽,當即向四周散開,於林中搜捕伍習的行蹤。
“師傅……”劉協亦跑到了陳驀跟前,見陳驀胸口的短劍幾乎有一半沒入了身體,當即麵色慘白,一臉恐慌地連聲詢問。
望著劉協滿臉的驚慌表情,陳驀自嘲苦笑之餘,不免也有些欣慰,說實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時候為何要站出來替劉協擋此一劫,要知道就在幾天前,他陳驀還處心積慮地要置劉協於死地呢,俗話說人心難測,古人誠不欺我。
“不礙事的!”陳驀輕輕推開了劉協,隻見他深吸一口氣,用右手反握住刺在自己胸口的短劍,隨即屏住呼吸,一咬牙將其拔了出來,那隨著劍刃一起噴出的溫熱鮮血,濺了劉協一臉,驚地他下意識地雙肩一顫。
“啪啪!”
在劉協、賈詡以及其餘人驚愕的目光中,陳驀伸出左手在右胸的穴位點了幾下,隨即深吸一口氣,周身的戾氣驟然消退,但換來的卻是傷口的迅速愈合。
化氣自愈!
那禁忌的招數,看得徐晃眼睛一亮,露出幾分渴望的眼神,也難怪,身為武人,在見到如此罕見的招數時,他如何會不動心,隻是礙著這裏人多嘴雜不好請教罷了。
而劉協以及一些不知究竟的百官更是看傻了眼,畢竟他們不曾見識過如此玄奇的事物,豈不知此刻的陳驀心中亦是暗道僥幸。
幸虧與郭汜交手時學會化氣與化血這兩招,否則……唉,雖說性命無憂,但還真是不好看。
不過話說回來,究竟是何方的刺客呢?
想到這裏,陳驀站起身來,望了一眼手中染血的短劍,微微一皺眉,陷入了沉思當中。
而賈詡似乎與陳驀也想到了一處,在驅散了周圍眾人後,走到陳驀身旁,低聲問道,“王師可探到那人底細?”
因為傷到了氣門,陳驀說話時不禁忍不住咳嗽,隻見緩緩搖了搖頭,喃喃說道,“那刺客口風很緊,不曾露出破綻……”
賈詡聞言微微皺了皺,見四周無人注意,低聲說道,“那人……是衝著陛下來的!”這原本是一句問話,但是在他嘴裏,卻用陳述的語氣闡述,顯然,賈詡已經斷定那名刺客是衝著劉協而來。
“唔!”陳驀點了點頭,忽然心中一動,皺眉說道,“莫非是郭汜、李傕二人派來的?”
“這……”賈詡聞言撫了撫細須,眼中露出幾分精光,然而待深思片刻後,他卻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應當不是!——詡觀那刺客手法,並非是尋常人等,想必是久浸其中,深酣於刺殺。而詡此前也曾在郭汜、李傕二人手底下為官,卻不曾聽說他二人手中豢養著刺客……再者,他二人初遭大厄,葬送了三萬精銳,此刻正是驚怒交加之際,倘若攜殘兵前來追趕倒是還有可能,至於派遣刺客加害陛下,恐怕……”
“那還有誰?”陳驀疑惑問道,然而話剛說完卻見賈詡用異樣的目光望著自己,皺了皺眉,頗有些不滿地說道,“你道是我黃巾?”
見陳驀似乎有些不滿,賈詡連連擺了擺手,解釋道,“非也非也,王師息怒,在下並沒有懷疑王師的意思,在下的意思是,會不會是袁公路……”
“……”陳驀眼神一凜,不得不說,賈詡的猜測確實不無可能,但是在想了片刻後,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恐怕不是,我不曾聽說袁術手底下有這般刺客……”
“那會是誰呢?”多智如賈詡,卻也想不透其中辛秘,畢竟在當今天下,對天子劉協抱有敵意的,恐怕也隻有黃巾、袁術這兩股勢力,而除了這兩股勢力外,究竟還有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派遣刺客前來刺殺劉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