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義……”袁術重重歎了口氣,隨即忽然轉過頭來,望向陳驀,不滿喝道,“陳驀,何以失手,叫我如今陷入此等被動?!”
似乎是注意到了張素素示意的眼神,陳驀坐起於席中,抱拳說道,“末將承蒙袁使君任命,暗賦差事,實不敢懈怠,曾在“那位大人”逃脫之際,暗中打斷其胯下馬匹前腿,致使“那位大人”一度遭郭汜、李傕二人所擒,隻是……就在末將欲潛入行刺時,有大批兵馬趕到,又有一人姓王名越,單人單劍殺入城中,致使城內大亂,“那位大人”趁亂逃走,不得其蹤!——望袁使君恕罪!”
聽聞陳驀口中的“那位大人”,廳內眾人有些茫然不解,而其中知情的,皆閉口緘言,畢竟行刺天子,這可是天大的叛逆之舉,諒他們也不敢亂說。
而至於袁術,他其實隻是因為心中不忿隨口一問,畢竟他自認為陳驀並沒有故意放走劉協的意思,再者,陳驀當初替他除掉了心腹大患孫堅,是故,袁術十分信任陳驀,可他哪裏想得到,陳驀與劉協之間還有那般關係。
“罷了罷了,”不出張素素意料,袁術僅僅是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並沒有起疑,正要轉身走向主位,忽然想到一事,回頭問陳驀道,“那王越……與你想比,如何?”
陳驀愣了愣,一時間有些難以做出答複,也難怪,潁川黃巾陳驀是他,雒陽劍師王越也是他,這如何比較?
想了想,陳驀謹慎地說道,“王越此人,末將當初在雒陽任職時,亦曾聽聞其名,隻是……雖知此人與末將齊名,卻並非與其交過手,難知孰強孰弱……”說著,他忽然瞥到身旁的張素素掩嘴偷笑一聲,心中更是倍感古怪。
“這樣啊,”袁術顯然沒有注意到陳驀的異常之處,點了點頭,轉身步向主位,隨即坐在主位上掃視了一眼廳內眾人,沉聲說道,“如今我等治下郡縣四境,唯荊州劉表、江東孫策、徐州劉備、豫州曹操四人,在四人當中,劉景升與我等有盟,不可輕犯,曹操有我兄袁紹相助,難以抗衡,唯獨徐州的劉備與江東的孫策……”
話音剛落,就見楊弘拱手說道,“主公,聽我一勸,莫在此時出兵徐州,劉備與呂布兩人聯合,急難攻取,不如取孫策,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怕孫策此時尚不知是主公暗中令陳將軍殺其生父,他日恐怕也會知曉,到那時候,我等便是江東不同戴天之仇敵,不死不休,不如趁其羽翼未豐之際,將其誅殺,以絕後患!”
袁術聽罷皺了皺眉,猶豫不決,忽然抬頭望向張素素,問道,“張首領意下如何?我是乃取徐州,亦或是取江東?”
張素素莞爾一笑,正要說話,忽然注意到身旁的陳驀微微皺了皺眉,心下頓時暗暗歎了口氣。
在她看來,謀士楊弘所說的才是正確的,與其被攪入徐州的渾水,不如放手叫曹操去鬥劉備、呂布,待誅滅孫策、囊括江東全境後,再回過頭來爭奪徐州,隻不過嘛……
望了一眼自己心愛的男人,張素素輕笑一聲,不動聲色地說道,“徐州之水雖渾濁,卻也不是沒有機會:劉備得徐州時日未久,徐州軍民未必對其心悅誠服,況且屯兵於小沛的呂布,他又如何會心甘情願寄人籬下,想必是苦等良機,倘若袁使君暗中遣人與呂布會盟,共分徐州,想來劉、呂之盟當即不攻自破……到那時,袁使君與呂布合兵一處,即便曹操反悔,亦來不及出兵……”
“此言在理!”袁術哈哈一笑,望著張素素讚許道,“孫策區區之輩,他日再取也罷,徐州乃寶地,乃天下糧倉,豈有送於旁人之理……”
“主公!”楊弘皺眉拱拱手,正要繼續勸說,卻見袁術大手一擺,沉聲說道,“我意已決,不必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