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田眉間鬱色消除,憶及舊事:“八年前老張把小秋抱來時,隻說是他京城的貴人親戚所養外室生的孩子,怕大婦不容養在我家,具體身世卻說不得,隻是給了塊玉佩為證。我當時就覺得此事有些不妥,但看著小秋可愛可憐,想著老張為人老實可靠,也不是坑蒙拐騙的醃臢貨色,就應了此事。”
趙大田皺了皺眉又說道“我也不知小秋親生父母究竟是誰,不過那梅先生既然能拿著那塊玉佩找來,相貌又相像,想必做不得假。他有那麼高深的功夫,還給咱那麼多銀子,走的時候又大操大辦讓鄉鄰都知道小秋已被帶走,恐怕真是的擔心會有禍事發生,連累我們。”
孫氏雖惦記小秋,仍溫言軟語安慰著趙大田和孩子們,“既然這樣,我們這兩日就把田佃給別家,就先搬到城裏住吧,過兩年再搬回來就好,也省的小秋以後回來,找不到我們。”心裏盤算著租田搬家各種事宜,接下來數日好一通忙活。
搬到城裏不過半月,就有傳言說趙家莊發了奇怪的疫病,病者皆頭昏腦漲胡話連天,趙大田和孫氏心下惴惴,恐此事即梅先生所言禍患,卻不敢多言,隻是不停的打探消息,日日燒香禱告。直到聽說幸好有個極有本事的遊方道人路過此處,解了疫病,村裏並無人傷亡,這才放下心來。
小秋那日初見梅先生便覺得頭腦發悶,此後迷迷糊糊隻覺得對梅先生極其信任,覺得自己就是應該跟他走的,離開家後卻仿佛南柯夢醒,腦子裏一片清明,一大堆的問題湧了上來。
雖然梅先生與自己眉目頗多相似之處,自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小秋卻仍有懷疑。過去自己一直以為趙大田夫婦就是自己的親生爹娘,現在卻突然冒出來一個跟自己多年未見的親爹,誰知道究竟有什麼問題。
何況梅先生看上去也是富貴人家,為何會由著自己的親生女兒被送到農戶寄養,而且從沒來看過自己?
自己的娘親是誰,為什麼沒有和爹爹一起來接她?
這麼多年過去了,爹爹是怎樣找到自己的呢?他的家是怎樣的一個家?父母都是怎樣的人?新的生活會是怎樣?
小秋忐忑地問梅先生“你真的是我親爹?”
梅先生淡淡的說,“沒見到你之前,我也懷疑,見到你之後,我確定是。”
小秋疑惑地問“如何確定?”
梅先生答“血脈相同,以後你會懂。”言下之意現在說了你也聽不懂。
小秋繼續“那我娘怎麼沒來接我呢?”
梅先生沉默著,小秋還沒來得及再問,就很沒出息的睡著了,醒來時已是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床上,床旁椅子上坐著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身後跟著個仆婦打扮的美麗女子。小姑娘瞪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不客氣的問“老實交代,你是哪裏來的野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