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一貫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梅二小姐居然是茶葉蛋愛好者?”金蓮搖頭說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是。因為梅珞從來沒有專門要求廚房給她煮過茶葉蛋。小秋歎氣,這還真是個別扭的小姑娘。
在梅園裏,小秋不用上學也不用幫襯家務,日子無比悠閑,慢慢戀上了曬太陽。鋪片席子在小院裏,平躺著,任溫暖的陽光撫摸全身。
金蓮覺得這樣毫無閨閣小姐的儀態,不過因為這樣做的是小秋,理所當然的看著就順眼起來。梅君之看到了,心裏怎樣想不得而知,麵上依舊是沒有表情的淡然樣子。隻有梅珞路過時看到小秋這副樣子,橫眉怒目,見了鬼似得指著她大叫:“你怎麼能這樣,沒有一點千金小姐應有儀態!”
小秋翻了個白眼繼續裝睡,無視金蓮一臉渴望的表情,心裏充滿鄙夷,好歹也是奔二十的人了,揍一個小姑娘會很有成就感嗎。
後來梅珞還是挨了揍,動手的人卻不是金蓮。
那年春天父親帶著一個珠圓玉潤的小胖子回來,當著全家上下的麵宣布夏淳銘以後就在梅家生活。小秋打聽到夏淳銘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姑姑、姑父因病去世了,覺得這小胖子表兄小小年紀就成了孤兒,真是挺可憐,自己一定要對他好一點。後來才發現這小胖子根本毫無寄人籬下的自覺,就算沒了父母,也活的無限歡實。
也許是能感覺到小秋對他的善意,夏淳銘跟小秋格外親近,也喜歡跟小秋一起毫無儀態地賴在席子上曬骨頭。於是鋪在院子裏的,變成了一張大席子,太陽烈的時候會被挪到院子裏的杏樹下麵,小秋和小胖子並排躺在樹下,隔著烈烈的日光看去,樹葉是綠的發亮的玉,帶著灼目的光圈。
那個午後,小秋和夏淳銘躺在樹下的大席子上睡午覺,小秋睜開眼,看著眼前清澈高遠的藍天,暖暖的陽光灑遍全身,舒服的哼哼兩聲,翻了個180度的身趴在席子上,把臉埋在胳膊裏,哼哼著“反麵也曬曬。”
不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嗤笑,“邋遢的懶骨頭。”
小秋對梅珞刻薄的鄙夷向來充耳不聞,隻管閉了眼繼續睡去。耳邊卻傳來小胖子稚嫩的聲音“你越是懶得管束她,她越是以為你好欺負。”說完這話,就利落的從小秋身邊跳起來,跑到梅珞麵前,二話不說一腳踹了過去。
與其說疼,不如說是受到了驚嚇,梅珞噗通坐倒在地,哇哇大哭。
小胖子極其鬱悶的返回,躺在小秋旁邊,拉起軟席邊覆在身上,想要把自己卷在裏麵,仿佛這樣就可以離那魔音貫耳一般的哭聲遠一些,大聲喝道“好討厭,不許吵。”
梅珞立馬止住哭聲爬起來,騰騰跑到遠處,哭聲才再次傳來,一路遠去。
小秋笑的抽成一團。
梅珞去找父親告狀,梅君之隻是平淡地說,“那你上次偷偷剪壞你姐姐最喜歡的衣服,還往她被子裏放冰塊嘲笑她尿床,我該怎樣罰你。”
梅珞又哭了一場,這次真是嚇得。梅珞知道小秋從來不會找父親告狀,她還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父親一直不知道呢。不過父親並沒有罰她,當然也沒有責怪夏淳銘。
梅珞決定自己報仇。她把死蛇放在小胖子被子裏,可是第二天睡到半夜自己被窩裏爬進去兩條活的蛇;她給小胖子湯裏下瀉藥,結果自己卻拉了一天;她躲在暗處拿彈弓打小胖子,這次小胖子是吃了點虧,頭上鼓了個包,可小胖子當時就從樹上把她揪下來按在地上暴揍一頓。
梅珞又去找梅父告狀,結果被訓斥了一頓。梅父說,“別當誰都像你姐姐那樣縱著你,沒本事招惹人家就自己消停點。”
看著越發傷心悲憤的梅珞,梅父歎了口氣,表情柔軟了許多,輕聲說,“我可以教你打架。”
小秋腹誹,難道對招惹得起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
雖然母親早逝,小秋至少有養父、養母悉心照料教導。梅珞卻是被丟給一群乳娘、丫鬟、婆子之類,還攤上這麼個三觀不正的爹,僅僅隻是有點驕縱別扭算是很不錯了。
小秋慶幸地想,幸虧自己在趙家爹娘那裏接受了幾年上山下鄉教育,否則按金蓮和爹爹這個教法,自己多半還不如梅珞。
“不會。”這次卻是夏淳銘和金蓮異口同聲。
小秋訝異的看著他們,“你們會讀心術?”夏淳銘鄙夷的看著她“你剛才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