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昨天一個人賣給我的。這七八歲的小丫頭,也不能接客,就隻能做些粗活,給姑娘們洗洗衣服了。”
那女子仔細端詳著荼瑤,她雖然還小,卻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女子俯下身,問道:“婆婆,這孩子花了多少錢買的?”
“五十兩。”那管事婆子感覺還有些吃虧似的。
女子一笑,從水中拉起荼瑤的手,用自己的手帕擦幹。
“這孩子,以後值五萬兩!”
一聽著價格,那管事婆子像撈到寶一樣,張大嘴,又開心又吃驚。
那女子對荼瑤說:“你叫什麼名字?”
“荼瑤。”
“荼瑤?荼指苦菜,叫這名字豈不是苦一輩子?你想不想不幹這些粗活了?”
荼瑤點點頭。
“好從今天起,你不叫荼瑤了,也不要姓你原來的姓氏了,就跟著我姓吧!就叫花逝輕。我看你還有幾分傲骨,從今以後,我便是你師傅,明白了嗎?”
荼瑤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那女子對管事婆子說;“吩咐下去,讓所有人知道,以後這孩子是我的人,吃穿用度和我一樣,不準有人苛待她。”
等大一些了,她才明白,這裏其實是一家妓院。隻不過不是那些秦樓楚館,而是一個秘密的竊取朝中機要的地方罷了。
轉眼八年,十六歲的她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
這八年來,她和師傅學習琴棋書畫,學習為人知道,曉通六藝,精讀詩書。隻是除了這裏的人,外人並不知道她的存在。就連一些新來的姑娘,也是不知道她究竟什麼樣子。
這日,有幾個姑娘閑來無事在那裏聊天。
一說:“也不知道那個大姑娘和姑姑是什麼關係,憑什麼我們陪酒賣笑的,她就……”
另一人趕緊製止;“噓……你別說了!仔細讓姑姑聽見了!”
花逝輕早就聽慣了這些聲音,早就不以為然;“世事難料啊?誰又能說清呢?”與往日不同,每日出門時花逝輕都會帶著麵紗的,今日卻沒有。
隻有幾個姑娘在那說話,看見了花逝輕急忙起來見禮。
這等美貌,足以讓世間女子自愧不如。
花逝輕走進姑姑的房間裏,姑姑正在閉目養神。她輕輕的夾起一塊香餌,放入香爐之中,一縷紫色的煙氣嫋嫋升起。這味道沁人心脾,卻又十分清甜。
“輕兒,還記得姑姑為什麼給你取這個名字嗎?”姑姑現在也就是約莫四十歲的年紀,保養的很好,依然是風華絕代。
“記得,是告誡輕兒不要像尋常女子的性子,不要為美好事物的消散而歎息傷懷。”花逝輕坐在姑姑對麵的椅子上,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姑姑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香爐:“還是你調香的功夫到家,比那些丫頭們孝敬的好上不止多少倍!”
“這香是取上等的沉香燒製,加入了三月初的桃花脂,又取清明前的上等茶葉曬幹搗碎,混合而成的。倒也不是很繁瑣,師傅喜歡的話,我便多調些來。”花逝輕微微一笑,表情讓人琢磨不透。
姑姑會心的笑了。在花逝輕之前或是之後,她也培養過幾個女孩,都不比花逝輕靈氣,也不如她一點就通。
一個管事的進來通報,看見了花逝輕急忙見禮。
“姑姑,您叫查的八年前的那樁葉家屠門案,有些著落了。聽前些日子來的一個大臣說,是當時葉老爺的侍妾的哥哥告發的……”
花逝輕的臉色一下子慘白了許多,腦海中閃現出滿門被屠的景象,和娘親不甘的眼神……